。然而只有熟悉他的人才会知道,不同于其外表的美好,这个人的性格有多么暴戾可怕和喜怒无常。
这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主,性情激烈得几乎让人生惧——你永远永远……都不会想要真正地激怒他。
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暴君或者恶棍,而是神志清醒意念坚定的疯子。林墨乘无疑是其中的代表。
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疯子, 却仍有无数人愿意跟随他仰慕他听命于他, 这是林墨乘自己的气魄和魅力。
没人不爱强者,没人不想随心所欲。
但是只有他做到了。
属下问道:“可要现在动手?”
林墨乘微笑道:“不, 在开场之前,本座安排了一些小把戏,非常适合作为开宴前的小菜,不留点时间让人品尝……可惜了。”
属下愣了一下,看着林墨乘那温柔到极点的笑容,便知道不知道有什么人大约又要遭殃了。当然最有可能的……自然是底下那些正在赴宴的修士和开宴的主人家。
他顿时不说话了。
而在孟府的门外,韩维英正在对古夫人及其随从进行最后的交代。
“夫人这次回了孟府,万万要与孟老前辈说清楚云州的事情。如今魔道势力猖獗,能不能为古道友以及古家数百口人报仇雪恨,却要看孟老前辈的态度了。云州与东州相离不远,如今魔道在云州的势力已经非常稳固,恐怕很快就会向外扩张,东州是首当其冲。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即使古家还想避其锋芒……也要看魔道是不是愿意。”
他说话的语气温和可信,比起先前两人的态度却是好多了,也更容易让人接受一些。但是古夫人的态度却显得颇有些含糊,即使韩维英好声好气地劝说,她的回应也极为敷衍,并不积极。
韩维英扫了她一眼,看她的神态表情并不似是愤懑的样子,只以为她不甘于听自己一方的话,但是这也是对方唯一的选择,所以他倒是并没有继续催促和逼迫,只是任由她去了。
古夫人却在衣袖底下握紧了拳头。
她看着车里——那里头两个孩子安静地坐着,比平日里都要乖巧许多,古夫人却并不想去看看两人,更不想夸赞他们。
她宁愿孩子们像平时一样任性,吵闹。
她有点怨责地看了韩维英一眼,心想,他怎么就那么蠢。然而她心里其实知道……这是自己造下的孽障。若不是自己故意支开韩维英的人,也不会让人有机可趁。
古家人对于那位先生派来的人一直很有意见。而这种子其实是早就埋下的,从先生第一次派人来到古家示警开始,那恶意就已经被播种下。
事后诸葛亮固然让人鄙夷,可是事前诸葛亮往往更让人憎恶——尤其是,当对方是正确的,最后却没有改变整件事的发展时。
人总是喜欢给自己开脱,而把错误推到别人身上。就如古家家主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的失算和不听劝导致了最后的结果,古夫人心里也同样埋怨韩维英等人不够尽心。
其实她内心深处未必不知道整件事的真正起因是什么,也知道那位先生派来的人终究还是救了自己等人,可是越是如此,以她现在孤儿寡母之身,沉重的恩情无力偿还,就变成了负担。而悲惨的遭遇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坦然承认是自作孽,必须得要找个人迁怒才好。
这种时候,早已经有所预见,却只是不痛不痒提醒了几句,而并没有全力去挽救古家的“先生”,就成了一个最好的迁怒对象。
有时候,不是任何陷入困境的人受到救援都会心存感激的。比如古夫人心中,此时更多的却是愤怒和憎恶——如果你能够救人,为什么不能救更多人?如果你不能救下所有人,你出现在那里做什么!?
她握紧了拳头。
……这些人只是想利用她和她的孩子而已。他们有自己的目的,并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她即使不得不做什么,也不必觉得内疚。
而且,她还是被逼的。
她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这样说道,然后终于用这么个理由说服了自己。
而在内心深处,她掩藏了真正引诱到她,刺中了她真正恐惧和yù_wàng的那些原因。
【你真的觉得这样就可以了吗?就算你逃到孟家,你也只不过是个表小姐,孟家能够给你在古家一样的地位吗?还有你的两个孩子……他们在古家过得有多么畅快,以后却要一直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了,你忍心吗?】
【何况,已经失去了古家支持的你……有什么资格可以获得孟家的尊重呢?可以想象孟家的仆役以后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你。寄人篱下的日子,你似乎也是享受过几年的,那滋味如何?】
那魔头实在擅长揣测人心,每一句都正好戳中古夫人心中最深的担忧。明明是仇人,她却完全无力报复也没法反抗……
对于那位先生,因为没有真正地见识过对方的神通广大,古夫人更多的是愤怒和埋怨而没有畏惧。但是面对自己真正的仇人时,古夫人反而没有了那种理直气壮的愤怒和耍心机的心思,而只余下了恐惧。
【我是被逼的。如果不那么做孩子就都要没命了……我是被逼的。】
她这样想着,下定了决心。
而寿宴……即将开始。
当韩维英等人带着古夫人出现在了孟家的大厅之中并报出身份时,整个厅中的氛围似乎都安静了许多,嘈杂声慢慢散去,静默了下来。
孟家的现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