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下奴隶的烙印,就真的只是为了让他成为一个奴隶而已吗?赫连英斗孤没有想到这倒转的时光让你的心智也跟着退化了,现在的你又比那个被你日夜折磨的兄弟好到哪里去?”
墨无英的每一句话都在折磨着赫连英斗的内心,让他的大脑如同被针尖刺中一样的痛苦,他明白墨无英说的那一句话都是对的,但理智与情感无法达成和谐的统一,是不是真的如同墨无英说的那样,因为时序的倒转,自己的心智真的变得幼稚了呢?
显而易见的选择题答案早就放在了自己的眼前了不是吗,答案早已注定了不是吗,为什么自己的内心还会动摇?
“终于平静了吗?”墨无英的声音从脑海深处传出:“我的算计远在你出生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布置,而夺灵君的布局则是对你最大的考验,你说赫连斐玺不配做王,那你自己又有做王的潜质吗?”
“做王,就要舍弃自己的子民吗?”
“你认为这是舍弃?”墨无英冷笑:“你就与自己继续别扭下去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墨无英没有再出声,留给赫连英斗的是一个屋子的寂静,赫连英斗知道墨无英没有说错,他的确是在与自己闹别扭,明明知道别人是来送死,他却无法阻止他们的行为,这样的感觉实在令人难受,就算他的手上早已沾满鲜血,但他从来不去触碰无辜者的生命。
那些渴望救赎的人,得到的却是这么惨烈的结果,赫连英斗的内心好似被压上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就算知道结局,他什么都不能做。
蓦然的,他想起了秦泊然,如果秦泊然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为此带来转机?
就在这个想法诞生的同时,赫连英斗将这个想法强行的压下去了,秦泊然已经背负了足够多的痛苦,他不需要秦泊然来背负更多,就算是秦泊然又如何在这满目疮痍的大地上为难民找到下一个避风港?
就算墨无英预言夺灵君的计划会失败,但是墨无英没有说过,这些人不会死。
摊坐在椅子上的赫连英斗双目无神,无能为力,这样的感觉当真令人痛恨。
他恨,恨夺灵君与墨无英视人命为草芥。
他恨,恨自己的天真与无能为力。
赫连英斗开始害怕明天的到来,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怕,如果他早走先前决定的道路,就只能舍弃这几千人的性命,不但不能去救他们,还要替夺灵君保守秘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如果太平,又怎会有这样的欺压?
如果盛世,又怎会容得夺灵君这般的嚣张?
他今日若是轻举妄动,就会让更多的人陷入苦难。
会有更多的人如同这几千前往此处的难民一样被牺牲掉。
赫连英斗捏碎了握在手中的瓷杯,看着鲜血顺着手掌的纹路滴落,他该冷下心,他更应该冷静,他的目标不是救一个人两个人,不是救一千个人两千个人,他的目标是要要这整个天下都能够得到救赎。
所以,这几千人的性命注定牺牲。
这是他上辈子从来没有做过的选择,让无辜的人牺牲,从头到尾他最恨的还是自己的无能为力。
最后深呼吸一次,赫连英斗将所有的心绪都压制在了心底,患上了向来无悲无喜的透明面具,将所有的情绪都深深的埋藏起来,他不能如同墨无英一样成为赫连凤箫那样看不透大局的人,成大事者从来不拘小节。
不拘小节。
赫连英斗冷笑,开口叫人传唤苏止云。
作者有话要说:
_(:зゝ∠)_
第152章 壹佰伍拾
一场夜雨过后,夜昙镇的一切都透出一股清新的气息。
一夜开落的昙花,散落了满地,如同为这个清新的小镇铺上了一层雪白的绒毯。
就是在这个清新的雨夜之后,恶鬼宗谋划已久的盛会总算是拉开了帷幕。
从破晓时分开始,潇湘云雨门前的热闹就成倍数的增长,来此的也不再是寻欢作乐的普通人,都是一些在东胜神洲赫赫有名的人物。
一切早已准备就绪,依照夺灵君的吩咐,恶鬼宗的人马与潇湘云雨的人马一大清早就等候在了长街之上,等待着贵客的来临。
身为主人的夺灵君,则是提前前往了布置许久的会场,在会场的高处远远的注视着来往的人群。
首先进场的人,全都是那些拿到了夺灵君派发的请帖的人,其次才是那些依靠自己的财力买到了入场券的人,最后则是能够在外围远观的普通群众。
因为夺灵君的这一场热闹,潇湘云雨在昨日的后半夜就已经关门歇业,无数人带着遗憾离开,却也同样期待这一场恶鬼宗宣传了很久的霓裳盛会。
恶鬼宗的弟子穿着相同的制服,以威武挺拔的姿态在潇湘云雨门前的大街上站成了仪仗队,而恶鬼宗身份尊贵的长老也一同在外迎接贵客的到来,陪伴在夺灵君身边的,只有恶鬼宗两位面和心不合的神女沈娇珠与杜玲珑。
杜玲珑从来都看不惯沈娇珠,因为她觉得沈娇珠没有资格担任神女一职,不仅是因为沈娇珠年纪小,而且修为不高,甚至没有什么心计。
沈娇珠在崇古岭偷鸡不成的事情早已传遍了恶鬼宗,最后是因为夺灵君亲自出手才保住了自己的修为,因为这个原因,杜玲珑没少在沈娇珠的面前说风凉话,在她看来,失败者根本就没有身居高位的资格。
杜玲珑不明白为什么夺灵君没有废除沈娇珠的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