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引发心悸和血压升高,因为谢华东患有高血压,王琴患有间质性肺病,所以症状特别严重。
其实去西藏旅行之前,正规的旅行社都是要做身体检查的,像谢华东和王琴这样的老年人是不适合去的。可这次的旅行团是王琴在菜市场接到的传单上的,西藏双飞,加住宿,两千块。还是专门的老年团,王琴一看有便宜可占,赶紧的拾掇谢华东参加。
这家旅行团也没有正规的执照,不过是些无业的小游商阻止的。从导游好老板就是一个人。说白了,就一皮包公司。
皮包公司不要紧,要命的是他偏偏组织老年人往西藏跑。十六个老年人,死了七个,六个急性高原肺水肿,还有三个运气比较好,只是呼吸出了些矛盾,只能靠输氧维持着。那个旅行社的人见势不对,就逃之夭夭了。被留在旅馆的老人报了警,这下子警察才把这些人带去了医院救治。
至于死掉的老人,就只能通知家属了。
谢萌章接到电话那天本来就有些心神不宁,炒菜的时候都忘了放油。听见手机响的时候走得太急,脚趾还撞在了茶几上。
电话那边的刑警语气很是平静,问,你是谢萌章吗?你认识谢华东和王琴吗?他们二人已经去世了。谢萌章拿起电话支支吾吾,完全不知道给对方什么样的反应。对方就反复的陈述着事实,每说一遍就让谢萌章再痛心一次。几乎是用了全部的理智,才克制住自己将电话扔出去的冲动。谢萌章哦了几声,整个人瘫坐在地上。那边的刑警还在说:“希望你来拉萨一趟,来认领尸体。”
谢萌章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早已经烧焦的锅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动静十分吓人。可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就任由厨房那里响成一片,一副随时要付之一炬的样子。唐跃正好在这个时候回来。看到坐在地上的谢萌章有些意外,注意到厨房的滚滚得浓烟,这才大步冲了进去。用湿棉布弄灭烧糊的东西又关了电磁炉。
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唐跃跑出厨房,看到谢萌章还完好无损的坐在地上,这才摇晃着他:“爸爸,你怎么了?”谢萌章眼睛没有聚焦,被他摇晃了几下,才抬起眼睑,轻轻的说:“我爸妈死了。”
第 28 章
谢萌章坐在飞机上,一阵阵的耳鸣让他的精神很紧张,抓住扶手的手指有些僵硬,脸色很不好。路过的空姐投来关注的眼光,轻声询问他有什么不适。谢萌章摇摇头,茫然的拉开挡光板,看着窗外的天空。
没有云朵,湛蓝湛蓝的天,让人滋生出一种干渴的情绪来,只觉得浑身的沉重。拉萨的天空是世界上最纯净的天空之一。可看起来却这样的悲伤。
谢萌章是一个人来拉萨的,唐跃马上就是高三了,来去得一个星期的时间。而且他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谢萌章让严晓刚帮自己照看一下,只身前往拉萨。谢萌章走的时候唐跃拉着他的衣摆,谢萌章挥了挥手,很沉默的走了。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唠叨,好像瞬间成熟了起来。
下了飞机,谢萌章有轻微的头昏,站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走出机场的时候能看到举着牌子接自己的人,应该是公安局的。那人好像是个当地人,皮肤黝黑,脸上是粗糙的毛发,说话语速很慢。
因为语言和本身就不太熟悉的原因,两个人相对沉默的上了车。电话里说的是来认领尸体,可因为天气问题,又因为管理的问题,来接机的警察说,尸体已经火化了,只能认领遗物和骨灰。
捏了捏拳头,谢萌章还是沉默着,出租车里有一股闷着的臭味儿。让人更加的不舒服。
所谓的遗物不过是老两口随行的证件,现金,还有医保卡、银行卡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些随行的旅行物品。蓝白杠的旅行袋,里面装着老两口的上衣、外套、牙刷等。每一样的东西都很熟悉,就好像昨天才看见那件外套搭在沙发上呢,然后那双袜子还挂在脏衣篓上。谢萌章看着看着,就绷不住了,也不管周围都是些陌生人,也不管每个人脸上都是麻木和冷漠,他一个成年人,就捧着那些旧衣服旧袜子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次死的都是些老年人,来认领遗物的并没有出现太大的情绪波动,不少年轻人还思考着遗产继承或者解决了生活包袱等诸多事情。整个屋子里真正伤心恸哭的,好像就只剩下谢萌章了。
成年人略带压抑的哭声,还有那悲恸的情绪让原本觉得事态并没有多严重的公事人员也有些动容。刚刚接机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拍了拍谢萌章的肩膀:“兄弟,别难受了,人死也不能复生啊。”
带团的那个导游已经潜逃了,谢萌章再三要求一定要逮捕他。警察局的人也已经立案侦查了,因为这人籍贯不是西藏的,所以还得与当地派出所、公安局联系,所以很是需要一段时间,只能请各位家属先回返,到时候再一一的通知进展。
谢萌章就随着众人带着双亲的遗物回转了,两个沉甸甸的双肩背包,还有两个木制的骨灰盒。
他在回去的路上看起来很镇定,因为害怕丢脸,不敢在路上想父母亲的事情,只是一味的岔开自己的思绪,想着唐跃和工作上的一些琐事。好像把自己进行自我催眠。此行并不是去认领尸首,而是做了一次长途旅行。
旅行的终点就是家门口。像是脱力一样打开门,瞬间就倒在了沙发上。鞋也没脱,就直接睡了过去。
应该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