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很长,可以填补无聊的时间。”
“这样啊。”肖阳削好一只苹果,晃一晃,“你真不吃?”
“谢谢。不过我不是很饿。”叶之荫笑笑,目光滑到许天奇蜡黄的脸上,“奇怪啊。”
“怎么了?”肖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老许醒了?”
“没有。”叶之荫轻轻道,“我是奇怪,为什么我和他,总是要在医院里……才能这样安静地坐下来。”
麻醉药效力非常,叶之荫坐了一个多小时,与肖阳聊天,期间许天奇始终未醒。
“我得走了。”o的脸色恢复了一丝红润,“不然阿澜会骂死我的。”
“好好。”肖阳站起身,“我送你吧。”
走到门口,叶之荫掏出一张银行卡。“我没有现金,”他道,“这张卡里有点钱,你拿去给许,给他买罐头吧。”
“不用啊,”肖阳摸摸小平头,“我刚团购了,没多少钱的。”
“拿着吧。”叶之荫突然露出一个疲惫的表情,“密码是他的生日。——除了这个,我也没什么可以送他的了。”
肖阳将叶之荫送上一辆出租车。折返回病房,一推门,大惊失色。
吊瓶,被子,枕头,杂乱地堆了一地。
许天奇手上的针头断了,不住淌着血,他在奋力爬动,肖阳扑过去把他扶起来,怒道,“你干什么?作死啊!”
“他来了,”许天奇气喘不已,“我,我闻到了……他来了,他在我身边……然后,他走了……”
(二十九)
“你至于吗你。”肖阳叹气,“来,吃点东西。”
勺子伸到许天奇嘴边,他嘴唇扭曲一下,慢慢扭开了脸。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吃不吃啊,不吃饿死活该。”
“没胃口。”
“那你什么时候有胃口?”
“……我想,”许天奇慢慢将头扭过来,“我想见他。”
肖阳放下玻璃罐头瓶。“他?”他伸手由花瓶里中出一根干枯的百合花,戳戳许天奇的鼻子,“他啊,流感的厉害,在家里歇着,没法过来看你了。”
那天叶之荫前脚刚走,后脚许天奇就自己从床上摔下来,滚在冰冷的地板上。
“针头都他妈折了,你小子哪来这么大力气。”肖阳问他。大夫见到许天奇手背上断掉的半根针头,劈头盖脸把二人训成两条灰溜溜的丧家狗。不过,许天奇竟然能自主活动,医生们表示,简直不可思议。
“匍匐的姿势很标准哪,老许。”肖阳“呵呵”一笑,拿出政工干部的派头,说教道,“但是你不能急功近利……”
“我没有,”许天奇虚弱地抗议,“我闻到他的气息,想,想,……”
“想什么想,你先想想自己吧,啊。”肖阳道,“你早醒五分钟,就能亲眼见到叶老师了。”
许天奇昂起脖子,“他,他真的来了?”
“嗯。”肖阳犹豫,该不该把大豌豆的存在告诉他。许天奇涨红了脸,嘶声道,“我,我真后悔啊,我没脸见他……”
得,情绪如此激动,还是先保守这个惊天秘密,免得铁哥们一个大喜过望,罐头卡在喉咙——与犯罪分子英勇搏斗没死,反而被一颗樱桃噎死了,传出去算什么?一只豌豆引发的血案?
肖阳按了呼叫铃,护士进来,看到许天奇两眼呆滞,口中念念有词,就说,“就说别让o接近他……看吧,这是发情期到了?”
饶是肖阳皮糙肉厚,闻言,仍是不免羞愧地双手掩面。
“他还好吧?”许天奇撑着手肘,看架势是要坐起来。他那次摔下床后,四肢逐渐恢复了些许气力。但长期卧床,肌肉萎缩,医生说需要大量康复训练,方有望恢复到原有水准。
“嗯,我托,嗯,我打电话到他家,他弟弟说的。”
“叶之澜是个常有理……”
“你这张嘴,哎,”肖阳眉开眼笑,“老许,既然你都能嘴贱了,估计是真正要好了哇。”
许天奇摇摇头,“我这人实事求是……”他停住嘴,看看窗外,喃喃道,“不过,叶之澜不会咒他生病。说是病的厉害,那就说明,他是真的病的很严重了。”
叶之荫窝在被子里,大豌豆轻轻蠕动。
等到病好了,就带你去看他,不要着急。他安抚着腹中的孩子,等见到他了……我会好好地跟他谈一谈。
自医院回家之后,叶之荫一病不起。流感来势汹汹,他身体特殊,很多特效药根本不能服用。只好咬牙硬撑。好在大豌豆吸收到了足够的信息素,这几天表现良好,温顺地游来游去,像一只暖融融的小球。
叶之澜对哥哥偷偷离家的行为深恶痛绝,但林慕和叶绍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婚还没有离,眼下还多了一个孩子——还能怎么办?当真捆在家里不让人出去?尤其叶之荫病骨支离,那副模样,他即便心里老大的不乐意,嘴上却不敢再生事端。
“我喜欢纸,纸做的东西。你喜欢吗。”
“纸?”年轻的军人扬起眉头,“纸做的东西,你是说,书啊本子啊之类的吗?”
“嗯,还有明信片,书签,邮票,什么的。”他忐忑地垂下视线,“是不是很奇怪。”
“哪有啊,”那个人笑的非常热烈,“我不喜欢看书,不过,我喜欢收集别的东西。石头,”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圆润光洁的鹅卵石,“看,上个星期去拉练,路过一条小河,休息的时候,我捡的。”
“是吗?我可以看一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