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把笔在桌面上一拍,前仰后合,累瘫在座位上,有的遭逢组长收卷子,大叫“等等还有一点很快就好了”“借一张抄一下谢谢谢谢”,生死时速地奋笔疾书,也有的已经放弃自己,满不在乎结果如何,反正从正确率来看,无异于交白卷。
陆月浓在铃声响之前五分钟搁笔,时间绰绰有余,而江倚槐则掐着点甩笔,瞥到试卷顶端还眼皮一跳,连忙抬手阻挡小组长,赊了十几秒补上漏写的班级姓名学号。
江倚槐解题是真卖力,一不抄二不问,一堂课四十五分钟,一个窥探的小动作都没有。如果做题目也可用来衡量人物,江倚槐虽够不上做题界的中流砥柱,但绝对是个正人君子。
期末这会儿,江倚槐一直留在学校里,又兼顾艺术课的练习,极为受累,但陆月浓看得出,江倚槐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转变,勤勤恳恳,颇有点学海无涯苦作舟的意思。如果说从前得个好成绩是为了和他父亲斗气,那这次大不相同,江倚槐的眼睛骗不了人,已看不到之前的戾气。
陆月浓能从中猜个大概。更何况,顺高有普通班、实验班和精英班,难度层层递进,江倚槐底子好,若这段时间用心,进个实验班应该不在话下。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哪怕是艺考生也不例外,如果有条件有能力,谁会不想变得更好呢。
陆月浓看江倚槐再次把桌面收拾完毕,才慢一步地把cao稿纸叠在一边,摆好下节课要用的书,又抽一本诗集出来看,他装作不经意地问:“做完了?”
江倚槐虽然写得很卖力,但很多事情并非辛苦就足够。遭逢此问,他有些不解,陆月浓是明知故问还是真的不晓得。
但他总愿意相信善意,便以为是后者,而后脸上写满了“你竟如此高估我”,摇头道:“没有,怎么可能。一道半吧。”
陆月浓对着书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讶异,他翻开一页,道:“挺好。”
不咸不淡的,倒听不出夸赞的语气。
实则陆月浓这两个字夸得出于真心。韩姐的地狱题库之下,多少人把每个大题的第一小题应付完,就caocao交卷,更有甚者,第一小题遇上点难度,直接丢盔弃甲,更不用说下面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