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晨光郁闷道,这孙子不是逃走了吧。蓝田短信回道:不会的,他埋了鼹鼠,等于做完。保护好林天心!
蓝田和栾舒乙各自打完电话,对看一眼,继续走去办公室。栾舒乙心神不宁,走到门口时,外面打了个响雷,栾舒乙吓了一跳,几乎站立不稳。
闪电在蓝田脸上亮了,又暗了,只听蓝田笑道:“教授,你这些植物长得真好啊,你一开始也没想到它能长得那么猛吧。不过也未免太猛了,连你自己出入都挺碍事的。这些生物真不好控制,你以为它在你的掌握里呢,结果它也有自己的生存意志,可不一定听你的啊。”
栾舒乙脸色铁青,沉默不语。
老猫双腿大幅度摆动,想要找到支撑物。他的腿啪打啪打地踢在了画板的边缘,就是没法够着可以站立起来的平台。他发出了嗬嗬的垂死挣扎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强烈,越来越难受,就如气球涨到了最大,马上就要爆裂开来,最后空气会四散逃逸,只剩下可怜的碎片。
此时,老猫的耳边响起了一串巨大的雷声,犹如给他做的最后的配乐……
空气突然灌进了鼻子和嘴巴里。老猫赶紧张大嘴巴,深吸几口。刚畅快了一会儿,一只手按住了他口鼻,空气又被阻断了。
老猫大怒,正要剧烈挣扎,却看见了一把刀指在了眼前。麻原把手松开一点,只盖住了老猫的嘴,让他能用鼻子呼吸。
刀刃的寒意传到了老猫的额头上,蔓延到全身。老猫头皮都麻了,那尖锐的恶意隔着三厘米不到的空气,直直地刺向他。
老猫害怕刀刃,此时他全身僵硬,再也顾不得挣扎。
麻原在他耳边极轻极轻地道:“别动,一动,你眼睛就穿洞了。”说着,刀子刺向老猫的左眼。老猫大骇,闭上了眼睛。针一样尖锐的刀头,抵在了他的眼皮上。
老猫犹如在冰窖里,又黑又冷。但此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那声音曾经在墓碑群里唤醒过他,此时又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栾教授,我这里有几幅画,挺有趣的。你觉得,作画者是个什么样的心理状态?”
——就在不远处!蓝田,你在哪里,你看不见我吗?
老猫蓦地睁开眼睛。眼前只有一根不知道什么时候燃起来的蜡烛,以及眼神冰冷空洞的麻原。
没有蓝田。在烛光有限的照明中,老猫看见他们所处的房间,左边的那面墙底透出了光。哦不,不是墙,那是一扇厚厚的帘子。在麻原的身后,那个棺材终于露出了轮廓——原来是一个皮躺椅。
老猫顿时了然:他被关在了栾舒乙办公室里的心理咨询室。他跟蓝田之间,就隔着一幅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