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冷汗都下来了,接过刀,心想培成什么脑回路,是怕老猫没有就手的凶器吗?
刀子轻重合宜,握在手上特别舒适。“嗯,我替猫儿谢谢你。不过,下次可以送他玩的、吃的……”
培成道:“就是用来吃饭的啊,猫儿说可以涂花生酱,还可以戳条火腿肠放在火上烤。”
蓝田咆哮:“这不是用来尸检的吗?”
“我洗过了。”
蓝田无言以对,默默把刀收下。
☆、貔貅
还有十分钟就午夜两点了,蓝田把车停在了黑暗的路口,步行到了丘陵酒吧。
虽然不是周末,这条街道还是停满了跑车,偶尔夹着一辆自行车,走近一看,都是价值上万的进口山地车。
蓝田走过了马陶山下最热闹的餐饮街,穿过中间的胡同,才见到丘陵的招牌。
酒吧里人满为患,充斥着香水和烟味,再往里走,还能闻到□□的甜香和呕吐物的臭味,跟其他地方的酒吧没什么不同。
蓝田坐到吧台前,点了一杯雷司令,静静地观察周围的欢声笑语和舞动的ròu_tǐ。绝大部分都是20来岁的年轻人,因为混血儿居多,又懂得打扮,无论男女都是赏心悦目的,但玩到这个时分,很多人都已经眼神虚空了,看着像丢了魂。
在嘈杂而又昏昏欲睡的气氛中,门大大地打开了,一个胖子夹着寒风走了进来。他占地大、脚步重,而且带着一股子大人物的气派,所以场里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
胖子随手把草帽一扔,就跟刚打趴了对手的拳师似的,高举双手,跟酒吧里所有人打招呼。场上响起了欢呼、起哄和笑骂声,好几人上前跟他拥抱。
胖子也不废话,扭着**跳了起来。他一颤,全身的肉都往各个方向垂落,热闹得很,整个场因为他的到来而焕发了生机。
蓝田津津有味地看着,喝一口酒。酒进到嘴里,他就皱了皱眉头。这酒不对头,辛辣得呛喉咙,而且甜得过分。蓝田觉得奇怪:这劣酒劣得那么理直气壮的,满屋子的人都没发现吗?还是只是自己这杯有问题?
假酒,假花——看来这胖子的业务蛮多元化的嘛。
蓝田等胖子甩得差不多,开始喘粗气时,慢慢走近他。他笑道:“马老板,能聊两句吗?”
“丘陵”的老板马西米露出疑惑的眼神。蓝田向他出示了警员证,胖子呆了呆,然后换了一副笑脸,把蓝田请到了酒吧的一个小包间里。
蓝田对血花非常在意,一边让培成做化验,一边追查花商的来历。但终究晚了一步,这家花艺公司已经关门了,老板不知去向。那人非常谨慎,逃跑前把所有文件资料都销毁了。蓝田调出了他所有的通话记录,最后找到了“丘陵”酒吧这一线索。
查看马西米的来历,蓝田惊讶地发现,他的产业极多,大部分都是依傍着马陶山的富贵人家,几乎涉及了吃喝玩乐拉撒每个领域。在他老婆的银行记录里,果然找到了跟那家花艺公司的交易。
马西米把蓝田请到了包间,套近乎道:“警官啊,这个点儿了还不休息,是有什么惊天大案要办吗?”
蓝田也不跟他兜圈子,“嗯,是大案子,”他直接把夹在玻璃片里的假花标本拿了出来,拍到马西米桌前,道:“这是你家的新产品吧。像你这种山寨公司,搞一次研发不容易,怎么出了一版就不出了?”
马西米脸不改色:“我这个人啊,八脚章鱼,哪儿哪儿都要掺乎一把,但从来不卖花,也不卖玻璃,警官你是不是弄错了?”
蓝田一拍桌子,指着马西米道:“甭给我来这套!以前马陶山是没人敢管,但现在不一样了,修道院出了凶杀案后,就连山上的那班老家伙都不敢公然阻扰警方调查,最多就是走走关系,搞一些小动作。你的靠山都怂了,你他妈还跟我打马虎眼?!”
马西米脸上变色,笑容褪下去了,过了一会儿,又满脸堆笑:“警官,不瞒你说,这玩意儿确实是我这里出去的,就是个小玩具吧,给花染个色,不犯法,对不?”
蓝田冷笑:“那这些假酒呢?”
马西米不确定蓝田掌握了多少料,想了想,道:“您大驾光临,大概也不是为了捉我这些小贪小坏的。您想知道什么,我要是力所能及,一定会配合警方工作。”
蓝田想,这老油条脑子还算清楚,问道:“我就想知道,你后面的老板,是苗家、白家、韦家还是刑家的?”
马西米慢悠悠地点了根烟:“我的老板就我自己,但是苗、白、韦、邢四家,都是我的米饭班主,我是哪家都当爹娘来伺候着的啊。”
蓝田暗骂了一句,心想,这人是老江湖,倒是不好应付。“你手中那些假货、劣酒,就是卖给这些米饭班主的,你的爹娘是用来坑的吗?”
马西米笑了笑:“怎么会呢。我跟您说道说道,这酒啊,淮城里每家酒吧都是这么**的,到这时候,人喝得七八分,舌头不管用,十家有八家都会做点手脚。酒吧竞争大、利润低,就是靠这些小伎俩维持下去的啊。”
蓝田不听他这套鬼话,站起来道:“马老板,你七拐八弯,半句实在话都没有啊。你不想在这儿说也没事,哪天去我局里,我们再慢慢聊吧。”说完,他转身往门口走去。他来见马西米,本来就没指望套到实话,此前他已经通过自己的人脉,请工商局和地方警署的朋友帮他调查马陶山产业的状况,应该这两天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