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许常思先发问了。

“登记本，我今晚还要和那些家长联系。”

“嗯，去吧。”

莫哑在关上房门前偷偷瞧着许常思。许常思的积木已经搭得差不多了，在桌子上，出现了两个简单又漂亮的小房子。

许常思捏起两个画着小人的脸的方块积木在上面比划了两下，接着又把它们给搁到一边去。

“最前面的两个房子里是不住人的。”

许常思在心里道。

西郊。岳家村。

鸦翅走在前面。她说：“最前面的两个房子里是不住人的。”

跟在她后面的沈灵条件反射地问道：“为什么？”

“以前老有土匪什么的过去骚扰，为了安全，村子最前面的两个房子里是不住人的。”鸦翅说这话的时候，没留意脚下的一个坑，身子往旁边歪了一下。后面的沈灵不知发生了什么，警觉地从大衣的兜里掏出她那把匕首。

“没事，没事……我踩到坑了。”

说完鸦翅后回头一看，依稀地看出沈灵手里拿的东西。她苦笑道：“我们两个都太紧张了。也是，这地方邪门，还是得小心一些。”

早上，深知这里邪门的鸦翅不得不求助于沈灵。鸦翅是沈灵的高中同学。在她的印象里，沈灵至少能做到不扔下别人自己跑掉，算是一个可靠的能一块儿出去的人。

两人很快地到了路的尽头。在这期间沈灵拿小手电筒往路的另一边照了一下，照到一张竖起的网。她只照到了网，鸦翅照到的是被粘在网上的，一只麻雀的尸体。

在路的尽头处，左右果然各有一个房子。那些房子看上去年代已经很久远，是土房。而且，它们的门都很矮，要进去的话得弯着腰。

现在你哪怕告诉沈灵她们这里有人住，她们恐怕也是不会信的。现如今很少有人住这种房子。她们看了看后面的房子，发现后面的房子不说气派，但至少是看得过去的，有好几个还是常见的二层小楼。

村子里没有灯，此时也没有村民出来活动。这会儿差不多是10点钟了，不少人已经把门给关上，有的还把小推车顶在门后。鸦翅带着沈灵，很快地摸到了岳晚家那里。

根据鸦翅查来的消息，岳晚的尸体没有被下葬，而是被搁在了家里。然而那也只是听说而已，鸦翅很想验证一下真实性。

“沈灵……”鸦翅从怀里掏出一包粉末，撒在了墙根底下，“如果等会儿那东西跳上来了，那就说明我今天早上给你说的那个解释是正确的。”

鸦翅用的东西并不寻常。

鸦翅拉着沈灵背对着墙蹲着。鸦翅说：“等会儿我数完一二三，我们一块儿抬头看上面，怎么样？”

鸦翅说完三声以后，自己先抬了头往上看。沈灵本来是要跟着她一起抬头的，可是阴差阳错之下，她的眼神往对面飘去。

抬起了头的鸦翅自言自语地道；“不会吧，怎么什么也没有。”

这时她感到自己被人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她听见沈灵问道：“是不是对面那家才是岳晚她家？”

鸦翅闻言向那边望去，还顺便抬起了自己的手电筒。这下，两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了。在对面的围墙上，有个女孩子正扒着墙头往她们这里“看”——那个女孩的眼睛是闭着的。

女孩支撑不了多久，又掉了下去。她们都能听到对方在地上跳着，努力地准备再次跳起来，扒上墙头的动静。

沈灵想，如果鸦翅今早给她的解释没有什么错误，那么，那个人应该是岳晚。

这时对面那家的人也听到动静了，二楼亮起了灯。沈灵果断地拉起鸦翅，往村口跑去。

只是这一跑出去，她们就不可能再进来了。沈灵跑到小路上的时候，这才想起来，许常思托她问村民要些东西。

于是沈灵站定，下意识地想折返回村子里。这一回头，彻底打消了她回去的念头。

她看到先前那两个土房变了样子。倒不是说是土房变成了水泥房，而是里面亮起了蜡烛，里面似是有人住着。

鸦翅这时也回过头去看了。她看到那土房外面密密麻麻地站了十几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一个都穿着旧时的衣服，双手垂在身前地站在土房的外面。

他们是不动弹的，就这么站着。在路的中间，还有一个小姑娘在背对着她们逗狗玩。

沈灵明白过来。也许每一个外姓的人想要再次进村时，就会看到眼前这副景象。大家口口相传的报应，大概指的是这些土房外的人带来的惊吓或者……攻击。

两人思来想去，最终只能先回去再说。晚上的路并不好走，沿路会有很多拦车的鬼。沈灵给他们亮了几次匕首后，倒也都平安度过。

鸦翅开着车，道：“他们那儿有这么多鬼不稀奇的。你还记不记得我给你说过，他们会埋掉一些特定的人。那些人的尸身可以保持很长的时间，在尸身不坏的这段时间里，那死人的鬼魂是有聚财的功用的。”

早上，鸦翅告诉她，岳晚是死于家乡的习俗。本来服下了特定的药以后，她是应该在家里咽气的。但是那药效推迟了很久。她到学校里来，收拾东西的时候药效忽然发作，就这么死在了宿舍里。

接着岳晚的尸身被接了回去，仍能保持不坏，鬼魂却无法返回。按照家乡的规矩，只有吃下了那药，在家里死去后，鬼魂才能留在家里，起到该起的作用。

岳晚的鬼魂被迫留在了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