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

是的，他想了。他刚刚不但在想杰森，而且还在想着一会儿该怎么和这个杰森进行一场深入的交流。

他想知道这个杰森的经历，他想确认他的错误，他在想，他当初选择收养杰森是不是做错了。

他的杰森，曾经的二代罗宾，现在的红头罩——这孩子的人生如果没有了布鲁斯·韦恩的参与，又将会成长成一个怎样的人。

布鲁斯想起了那名对他微笑的神父，想起神父对那几个孩子下意识的维护和眼中毫不遮掩的平静温柔。

……虽然他揍起人来和他的杰森一样疼。但是布鲁斯注意到，神父的拳头总是会避开他身上的致命处，一招一式稳重却不狠厉。动手的目的也只是控制和自卫，没有一点想伤害他人的戾气。

他真的……很不一样。

“所以杰森·陶德就是你的二代罗宾对吗！”布鲁西的眼睛突然亮了，有某种熟悉的光芒闪烁在那片蓝色里。

布鲁斯突然觉得不太对，他谨慎的回答了男孩的问题：“……曾经是。”

“杰森，杰森·陶德。”男孩嘟囔了一句“我早该想到的。”

布鲁斯心中警铃大作，他总感觉接下来布鲁西会说出什么了不得的发言——

“他真厉害，我喜欢他。”

男孩贴在他耳边小小声的说：“我听迪克说过那些——杰森的事情。他还是罗宾的时候就能那么厉害的保护别人，性格还那么好，又正义又强大……”

布鲁斯：“……”

很好。他冷静的想。夜翼的训练计划要提上日程了。

——————

可能是因为同为布鲁斯·韦恩，布鲁西非常喜欢扒着他说一些悄悄话。男孩可能是觉得同为布鲁斯韦恩的他肯定能够理解自己的想法，而他……的确可以理解。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觉得尴尬。

布鲁西的某些想法在布鲁斯眼中幼稚的可笑，但那又确实是曾经存在于他脑海里的——

——黑历史。

……而现在，男孩居然用自己当年崇拜美国队长的语气告诉他“喜欢杰森”……这孩子怎么回事？是被迪克给洗脑了吗？？

☆、危机

每个男孩都会崇拜英雄，即使是布鲁斯·韦恩也不能免俗。

布鲁斯的记忆力很好，到现在他还能够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玛莎给他讲的那些英雄故事。而那些故事大部分都是关于美国队长，这让当时只是个小男孩的布鲁斯不可避免的对故事中的英雄人物产生了崇拜的心理。

虽然这种心理早就随时间淡去，但是布鲁斯依旧会对那段过往产生一些微妙的在意。

当年美国队长刚刚被人捞出来，解封的时候他还特地赶去看了一眼。虽然说大部分原因是为了正义联盟和神盾局的情报交流，但他还是有一点点想看看童年偶像的私心在里面的……

然后他“私心”带走了美国队长的全套身体数据和危险评估，并拷贝进了蝙蝠洞的资料库里。

史蒂夫·罗杰斯应该感到荣幸，作为一个四倍的普通人，仅仅因为他强大的公众号召力和美国精神的代言，他在蝙蝠侠眼里的危险度排名居然仅次于超人。

但是布鲁西明显没有一点点对美国队长的在意，他看起来就像根本不知道这个人。在呆在韦恩庄园的半个月里，他表现出了对夜翼、蝙蝠侠等义警职业的极大兴趣，排除好奇与探究，男孩的眼神中只有明晃晃的跃跃欲试。

没有一丝崇拜赞叹的情绪。

布鲁斯之前还觉得这个平行世界的自己是个相对比较成熟的孩子呢。结果今天突然就发现，这孩子对着他平行世界的儿子露出了令他熟悉又牙疼的神色。

“妈妈只会给我讲白雪公主和灰姑娘的故事。”布鲁西告诉他，兴高采烈的把夜翼出卖的一干二净：“但是迪克就不一样啦！他给我讲《二代罗宾传奇》，还有《蝙蝠侠大战罗宾》！”

“只可惜一直到我离开都没有见到杰森……但是我这边的杰森也很好啊。他真的就像迪克说的那样，温柔又善良。”

布鲁斯：“……”

布鲁斯神色复杂的拍了拍他的头。

然后温柔又善良的杰森·陶德就推门进来了。

男孩瞬间安静下来，后退一步，把自己藏在了蝙蝠侠的披风后面。但他那双漂亮的蓝眼睛还在亮晶晶的闪着光，睁大了看了神父一眼又一眼。

神父勾了勾唇角，对男孩温和的笑了。大概是刚刚得到了托马斯的保证，他明显放下对另一个蝙蝠侠的警惕，态度温和自然的对布鲁斯说：“先生，如果你需要留宿的话，阁楼还有房间。”

“……非常感谢，神父。”

“实际上您不需要感谢。这并没有什么。”神父欠身，带着布鲁斯和布鲁西一起走向教堂后面的小楼，“因为帮助人是我的本职工作。”

神父领着两人打开教堂的侧门，大概是为了照顾布鲁西，他的脚步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