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重新唤醒了封存的意识, 获取了身为沦的记忆。而我也是魔界公主步莨, 我们一直都是一个人。”
“你……”浑朝她一声怒吼,撞得结界嘭嘭响, 斥道:“叛徒!我当初将你放出祟缨的魔心是为了引开天界的注意,让你为我们寻求合适的宿主,最终将我救出!你却自作主张生长自己的肉身,莫非你想将我吞噬不成?”
步莨蹲下来,手指点了点结界,眨眨眼:“你我本就是一体,将你吸纳我体内,重新合二为一,又怎会是吞噬?我们不还是浑沦吗。”
“呵!”浑冷笑:“这如何一样?!你吸纳我,你就会成为我的宿主,力量为你所用,意识为你操控!你便会成为浑沦的主宰,休要同我佯装无辜!”
步莨道:“这又何尝不好?你是阴,我是阳,历来都是你的阴暗面使得宿主精神力不稳,最终走向极端,杀戮残暴,唯欲而行。结局就是被六界追杀,最终消亡。”
“我们是天地源力,本就该主导世间万物!”浑的身躯因怒意而不稳膨胀,厉声骂道:“你永远都是这么懦弱!胆小!当初倘若不是我找到祟缨而遁入她体内,我们早就消散得一干二净,而你永远只会坐以待毙!天和地的力量原本就是我们的,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有何不可?”
“你以为你不主动宣战,他们就会放过我们吗?天界惧怕我们的力量,即便你不与他们为敌,他们也会想尽办法消灭我们,所谓的神仙就真的普爱众生?他们爱的是高高在上的权力,可以对下界指手画脚的力量。若有一股力量超越他们,甚至可能推翻他们,又怎会允许你我的存在?”
步莨站起身,淡然顺了顺吹乱的长发:“你若继续执迷不悟,就在这儿待到自行散灭吧。”
浑听言更是气愤得崩解人形,暗红雾化做一团,奋力冲撞,扬声威胁:“不要以为我会被你逼得走投无路,我就真拿你没办法?你就不怕我把你是沦的事告诉魔帝和帝君吗?”
步莨动作一顿,长发一甩披在肩后,不甚在意冷哼:“你要说便说,我有何惧。今时已不是远古,如今万物生长、生灵繁荣,你若放下对盘古将天地分离的怨气,放下重掌世间的执念,你我还可喘息许多年。待我取回魔心,我再来此,这段时日,你就好好冷静想想。”
就在她腾雾升起时,浑的嘲笑顿时传来:“你以为北霁帝君得知你的身份后,还会爱你吗!简直痴心妄想!”
步莨停在半空,微微侧身,斜眸垂来,冷色闪过。
浑继续嘲笑:“哈哈!你果真爱上了他。感情这种毫无意义的东西只有卑微的生灵才有,只会让你断送性命!你早晚会看清天界的贪婪和堕落,他爱的是魔界的公主,而不是身为沦的你!”
步莨手掌虚握,谷中烈火霎时熊熊燃起,直窜整个结界,将浑覆裹,吞灭了他的声音。
“他爱的是谁,我比你更清楚。”步莨飞身离开。
浑还在滚滚火海中挣扎,从间隙中逸出,却不见步莨的身影,只听远空飘来她最后的话语:“你若想看我的悲剧,那真得失望了。你就在这里降降火,我会再来。”
浑气得勃然嘶吼,震得结界嗡嗡响,在整座山谷回荡不绝。
***
步莨离开万寂之谷,来到天虞山,还以为寻错了地方。
白茫茫的皑皑雪山,银装千里。积雪覆盖整片林木,蜿蜒潺潺的溪流冻成了晶莹剔透的冰龙。早已瞧不出天虞山原本的景致。@她见过天虞山下大雪,但也不曾大到能掩盖整座山景。何况帝君曾挂记她体弱,怕她又染风寒,所以即便天虞山到了冬季,他也只会降一两场雪。@目之所见,绵延起伏的雪白,好在小峰顶的殿宇仍能看出漆色,还有崖边那颗迎雪傲放的梅花树。
步莨寻到了位置,收雾落地。
看着崖边的这棵梅花树,忽而就想到魔宫内,娘亲曾住的九霖庭后院的梅花树。
步莨拂袖,梅花树旁厚重的积雪霎时被吹散,露出了雪下青葱草地,有一处明显的凹坑。
她目光微凝,所料没错,九霖庭那棵就是从这儿挖走的。她视线定了稍刻,再拂袖,雪又重新覆盖,完好如初。
走至帝君寝屋的院落,屋外罩着厚厚一层结界,帝君正在屋内闭关。
步莨在院中悠闲散散步,赏了赏院里种满的梅花树,虽然没崖边的大,但长势都不错,花色也艳丽。
她左瞧瞧右看看,终是选中了一棵。弯下身,抱住树干正要拔树。想了想,应当事先跟主人说一声才行,不然可就成盗树贼了。
她拍拍手,走到屋门前,朝里喊道:“曦华,我是阿莨,我在人界的轮回一不小心就结束了,过来告知你一声。你出关后记得去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