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
柴火下方摆放着无数的香草, 在燃烧时会掩盖住那些难闻的气味, 让整个仪式从味道到视觉,都充满了美感。
与崇明教教徒们的观念不一样,苏门塔次的人从不畏惧死亡, 他们甚至觉得死亡是一件该高兴的事情, 会让他们前往另一个更快乐的国度。
当然,这不代表着他们乐意被人侵略。
举行焚天的那一天,舒浅也收到了一个不知道什么乐器,配合着苏门塔次的人们进行着这神圣的仪式, 用力吹着乐曲将这位教徒送走。
火烧了很久,最后棺木与骨灰混合在一起,被放入了一个昂贵的瓷罐头中,送回了船上。
舒浅会将他带回崇明,入土安葬。
此事过去,生意还是要做的。
崇明教和苏门塔次开始了第一回的交易,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逐渐也成了在别的地方那样。
蜂拥而至的人群,用着各种金子银子,还有香料象牙来交换着他们想要的东西。
甚至有一个权贵派人来问他们大象要不要。
姚旭嗤笑一声,心想自家这船坐头大象,回头刚出海三十尺,他和大象一同海里沐浴。
当然还有更可爱的小孩子,抱着一个自己家里人拿出的象牙制品,愣是不给卖,说要拿回去放在被子里一起睡觉的。
最后导致那孩子的父母只能选择拿了别的东西再来换。
到了临走的那天,苏门塔次的人们拥在海滩上,对着他们疯狂甩手,还告诉他们下回来的时候,这里会为了崇明教专门建造一个新的码头。
就连臀部受创不得不卧床的萨米特,也被人搀扶着出来给他们送行。
舒浅朝着他们挥手告别,直到看不清人影。
于是,众人又过起了在海上赶船,每天苦哈哈吃海味的日子。
苏门塔次是最后一个点,舒浅带着教徒折返回崇明,沿途还经过了几个补给点。
姚旭在看地图的时候,眼尖点了图上一个颇为靠近崇明的位置:“我记得前朝这儿有个岛,后来荒废了,岛上的百姓纷纷就被哄上了隔壁州。”
舒浅看了一眼:“荒废了重建要时间,我们在五岛拿补给,方便得多。”
姚旭若有所思:“倭寇逐渐增多,五岛那儿其实并不算安全。”
师华敏锐听出他话里有别的意思:“你是想要重建那个岛,还是想要打倭寇?”
姚旭扯开扇子:“打倭寇明明该是朝廷的事,怎么一来二去都成了我们的事?我是觉得那荒岛可以让百姓上去居住,发现一下新的东西。你看苏门塔次岛上那么多的香料,我们从未见过。”
不是说教中没见过香料。
他们见过。
但大约是苏门塔次的天气比寻常地方都要热很多的缘故,那里产出的香料,不管是吃的还是用的,都比舒浅等人在别的地方见到的多。
舒浅想到香料,就想到了她这些天都忍不住要偷笑的事情。
这还是出海了,她才终于敢笑出声来:“这回其实有一个意外之喜,不过苏门塔次的人没有太在意,我们大部分人也当成了普通的吃食。”
师华和姚旭对视一眼,眼内带着疑惑。
他们确实一直没有注意到舒浅有什么极为高兴的事情。
唯有返程的时候,舒浅挥手挥得特别兴高采烈。他们还当是以为能回去了,舒浅才那么高兴。
可是这都返程那么久了,他们只见着舒浅埋头写东西,也没见着舒浅兴奋跟他们说这个“意外之喜”。
舒浅憋是真的能憋。
她兴奋掏出了一本小册子:“玉米,我们也能称之为玉麦!这东西和红薯不同。上回在崇明教就有人说,红薯吃多了肠胃总是会有不适,这就还好。这里是我记着的做法,还有种植方式。”
前有红薯十八式,后有玉米三十二吃。
姚旭对那奇怪形状的吃食还真没有太在意。
自打出了海,什么不曾见过呢?
那些果子,有脑袋大恍若蹴鞠的,有奇形怪状恍若钩子的,有带一圈毛刺恍若海物的。几乎只有想不到,没有见不着的。
区区一个被包裹起来的金黄色棒子一样的东西,真的没怎么入姚旭的眼。
“苏门塔次的粮食应该基本都是外来的,这种玉米在他们那儿种植的田地并不多,我当时随口问了一声,才知道他们也才开始种这个没多久。”舒浅这般说着。
玉米在苏门塔次还没有普及,所以对方和姚旭、师华一样没有意识玉米的重要性。
姚旭翻开看了眼:“我觉得北方和沿海才是……”
粮食要能在北方种植,才能是普及到各地去的粮食。
“耐寒,耐旱,耐贫瘠,可以在山地和沙丘上种植,几乎是只要一点微薄的土,玉米就能存活下来。”天气不是总顺从人心的。
舒浅是见过更极端天气的,靠天吃饭的人,稍有不慎便是颗粒无收,真正好种的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