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柔盯着床顶看,声音有些低,“婳婳,你知道吗?我现在的心情竟然比当初嫁给李梁的时候还要紧张,当初嫁给李梁时,我只知道他是父亲给我选的夫婿,所以当时我只有对未来生活一无所知的恐惧,可现在我要嫁给墨大人,心里既紧张又羞涩,没有对未来生活的恐惧,只有对婚后生活的紧张,你当初成婚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安婳摇了摇头,把林宛柔的手指放在手心里把玩,“我那个时候……想的更多的是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安婳那个时候满心都是复仇,心中只有一步又一步的算计,她从未思考过她的感情、婚姻会发生什么变化,祁禹的心意对她完全是意外之喜,她没有想到,她与祁禹会变成如今这种关系,如此一想,她心里竟然漫过丝丝甜蜜。
林宛柔转头看着安婳,眼睛亮晶晶的,“明日你为我梳头可好?”
安婳微愣了一下,“可是不是该由全福嬷嬷来梳吗?”
林宛柔笑了笑,柔声道:“婳婳,你对我来说就是我的小福星,如果没有你,我一定坚持不到现在,也不会勇敢的接受墨大人,所以婳婳,我想让你帮我梳头,送我出嫁。”
安婳看着她含笑点了点头,“好。”
第二日一早,天还朦朦亮,安将军府的众人便起来了,人来人往,忙的不亦乐乎。
林宛柔坐在铜镜前,安婳手里拿着绑着红绳的木梳一下一下梳着林宛柔的一头乌发,口中如全福嬷嬷一般念道。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两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三梳梳到白发齐眉,龙凤比翼共双飞。”
安婳与林宛柔含笑对视一眼,安婳躬身看着铜镜中的她,满含真心的低声道:“宛柔,祝你幸福。”
“嗯……”林宛柔点头,眼睫微湿。
屋外鞭炮敲响,新郎来了。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不能哭。”安婳帮她擦了擦眼泪,然后亲自拿起红盖头盖在她的头上,亲自将她送出门,看着她上了花轿。
墨亦池穿着喜服,威风堂堂,春风满面。
他对着安婳正式拜了一拜,“我定好好待宛柔。”
安婳回礼,郑重道:“宛柔便交给墨大人了。”
墨亦池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翻身上马,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喜气吉祥。
李梁站在人群里偷偷的看着林宛柔出嫁,双目赤红,心头是翻天的悔恨,搅得他眼前发黑,阵阵眩晕。
以后林宛柔是高高在上的墨夫人,而他只是轻安侯府的一位卑微庶子。
他想起他与林宛柔成婚的那日,盖头掀开时,心中满满的惊喜。
他双手颤动,心痛的宛如刀割。
安婳抬头看到祁禹站在不远处对她微笑,忙走过去,“什么时候过来的?”
“来了一会儿。”
祁禹牵住她的手,安婳忙挣了挣,“小心被人看见。”
“无妨。”祁禹攥着不放,“现在送嫁完了,王妃陪我去观礼如何?我与墨亦池同僚一场,也该去看看。”
安婳不由轻笑,随他而去。
安将军看着两人如胶似漆的背影忍不住笑着摸了摸胡子,心中甚是开怀。
墨夫人今日穿了一身赫色孔雀暗金福纹的簇新衣裳,笑容满面,喜气洋洋,看到祁禹和安婳更是多笑出了两道褶子。
拜堂时,大家无不被林宛柔身上华丽的喜服所吸引。
女眷们全都妒忌的红了眼,谁能想到林宛柔竟然峰回路转,嫁的比第一次还好。
墨亦池可是多少闺中女子梦寐以求的郎君,不但人长的俊朗,还家世背景了得,如今竟然娶了林宛柔,令她们震惊又忍不住羡慕。
林宛柔的兄长和嫂子也前来参加婚礼,她嫂子脸上的笑僵硬着,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她本以为林宛柔顶多再嫁为贵族家的妾室,未料到林宛柔竟攀上了如此高枝,她心里悔不当初。
林宛柔今日不肯从林府出嫁,无异于打她的脸一样,这是明摆着要和林府断绝关系,她心中懊恼,勉强笑着。
亲眼看着墨亦池与林宛柔拜过堂,祁禹就牵着安婳悄然离开。
安婳频频回头,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么快就回去?”
祁禹薄唇微微抿着,“婳儿,今日是七夕,你为他们忙了这么多天,今日该陪陪我了。”
安婳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脸颊不由微红,轻轻点了点头。
祁禹满意的勾唇,牵着她的手,忽然道:“我最遗憾的就是没有看到你成婚那日的模样。”
安婳嘴角弯起,轻轻的哼了一声,“谁让成婚那日,你对我那么冷淡。”
“是为夫错了。”祁禹笑了起来。
安婳也忍不住唇边的笑意,两人一起迈步走出墨府门,一抬头竟见广安郡主骑马立于墨府门前,死死的盯着墨府门上的红绸,眼眶通红,眼含水光,她看到安婳,怒瞪了安婳一眼,飞快地驾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