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云笙说着往外走。
俞浩连忙跟上去送他。
从牟云笙开车门到他上车系好安全带,俞浩又说了好几次感谢,说得牟云笙不胜其烦,坐在车里对他说道,“你不用谢我,你要谢就谢那位壮汉,感谢他只是个色厉内荏的货色,否则真的闹大了,整个诉讼程序都够你们折腾的。”
俞浩汗颜,想了想,问,“你是不是只接有钱人的案子啊?你的律师费是不是很贵?”否则怎么这么年轻就能开这种车?
“看所里的安排。”牟云笙耸耸肩膀,“但是要是我要接,也没人管我。没钱付总有别的东西可以给。”
不知道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可俞浩听着不太对,顿时脸就红了,只能干笑。
牟云笙发动了引擎,对他说,“你的报告大后天出来,到时候你自己去医院领吧。当时你应该也留了电话吧?”
俞浩差点忘了还有这件事,连忙点头,又想到昨天晚上他们发生的事,立刻急了,说话也结巴,“昨、昨晚,我、我们……你……呃,我……”
牟云笙起先没注意,看他反应这么奇怪,想了想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禁皱眉,“你不记得昨晚的事?”
“啊?当然记得啊。”俞浩脱口而出,心里觉得,这么快乐的事,怎么会忘记?
牟云笙胳膊搭在车窗上,探出半边身子,招手让他凑近过来,一点也不理会他的答案,淡淡地说,“第一,我用了套,第二,你没出血,第三,我完全是遂即为你做了清理工作——你睡得可真是沉啊,一完事就没动静了,和尸体似的。”
俞浩的脸就这么红到了脖子上。
面对这种享受过后就恬不知耻的人,牟云笙真是半点脾气都没有了,尤其看到他这副无辜的模样,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往他脑门上一推,挥挥手就关上了窗玻璃。
拿到检验报告的那天,俞浩彻彻底底松了一口气,顿时觉得身心都舒畅了许多,一走出医院马上就电话告诉牟云笙自己并没有感染hiv,可电话拨过去时,他似乎很忙,应答的时候漫不经心,周围都是英语对话声,没说两句就挂断了。
俞浩站在大马路上茫茫然,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要告诉闫稑一声,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电话电波的缘故,俞浩总觉得他的声音有点失真,可是温和中带着冷漠的语调足以证明就是本人无疑。
俞浩的心提起来,敛声屏气,说道,“那个……是我,俞浩。”
他在那头笑了,“我知道啊,你说。”
“我的体检报告出来了……”俞浩定了定神,“是阴性的。”
“是吗?那就好。”闫稑似乎松了一口气,又说,“对了,你把你的银行账号发过来给我,我把钱转给你。”
闻言俞浩抓紧了手机,“真的要借给我吗?”那天跟同事们聊天的时候,不知道扯到什么话题,得知其实他们做科研的,生活过得未必很充裕。
“不借给你,你上哪儿要这么多钱?”闫稑似乎也很忙,没给他多说的机会,“把账号打过来吧。先这样,我正开会呢。”
俞浩一听居然打搅了他开会,连忙答应,“好、好,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挂断了电话,俞浩才领会闫稑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自己也承认了那不是一笔小钱……
他们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一见面就管他要钱吗?
俞浩突然觉得自己怎么就这么窝囊呢?三十几岁人了,一事无成,要靠别人的同情来过活。
那天在粉店告别之后,俞浩就再也没有见过牟云笙。
吴老板和马小梅倒是有几次提起他,特别是马小梅。
那天牟云笙对战无礼壮汉的一幕一直在小姑娘的脑海里记忆犹新,说起牟云笙的时候双手都做捧心花痴状,追问牟云笙究竟是什么来路,为什么会这么高、这么帅、这么有钱,而且气场这么强大。
俞浩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港台剧看多了的小丫头,高和帅不是天生的吗?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东西有什么好探究为什么的?马小梅终究不放弃,非要俞浩解释剩下两个为什么。
为什么?俞浩如实回答,因为人家是留洋归来的名校高材生,而且在顶尖的律师事务所工作,那家事务所的总部设在纽约,他现在的委托人是个新加坡的大老板。
“哇!你时来运转了呀!”马小梅搓着手,眼睛晶晶亮,“你是怎么跟这种人成朋友的?看他这么维护你,你们的关系很好吧?”
俞浩顿时呆了,嘴巴张了张,半天说,“我们没有很熟啊。”
“少骗人了!”马小梅站到他旁边,一把将他肩膀揽住,用力抓着他的肩头,“不熟这样抓你啊?”
俞浩咽了口唾液,无话可说。
“不过最近怎么没见他来吃粉了?”马小梅奇怪极了。
在旁边看报纸的吴老板倒是见怪不怪,“他不是跟老板来做生意的吗?喏,两会一节胜利闭幕了,他肯定回新加坡了嘛!”
俞浩起先没有多想,但是看到报纸上的头版,心里也隐隐同意了吴老板的猜测。
下午空闲时,俞浩拿了那份报纸来看,在两会特别报道版面上,他看到了一则新加坡某公司总裁跟本地集团签订数十亿贸易合同的新闻,总裁姓“于”,应该就是牟云笙的委托人了。
这份是前天的报纸了,既然生意也谈完了,还留在内地干什么呢?应该是早就回去了吧。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