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松这样告诉自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因为这一个结论而陡然再次激动起来,犹如春风指面柳絮挠心般的感觉在他想到“喜欢”这个关键词的时候袭击了纪如松的感官,他感到自己的心跳明显因此加快起来,纪如松为这个答案而感到欣喜,也使他立刻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纪如松向来都是一个擅长直视自己的情感与目标、并且能为了自己的选择而努力的人,当初选择警察作为自己的未来方向时,尽管家里反对得厉害,他也坚持自己的理想,从来没有产生过任何犹豫和迷茫,所以在意识到自己对谢呈尹所抱有的心意时,纪如松不想逃避。
就像对谢呈尹当初说的那样,纪如松从来不反对同性恋,这也就是他能那么快直视自己感情的最根本原因。
那么当务之急就是确认那个男人是不是谢呈尹的恋人了,想到这里,纪如松心里又有些不舒服,希望在他到达谢呈尹家时,那个男人已经离开,有小谢的家人来照顾他。
如果那个男人不是谢呈尹的恋人,纪如松肯定会立即去争取机会,不论小谢是不是能接受同性,不通过尝试,纪如松永远不会首先放弃。但如果他们之间是恋人关系……想到这里,刚才的场景又再一次浮现在眼前,纪如松的心不由自主痛了一下,他暂时拒绝去想这个问题,而这种逃避问题的屏蔽心态,纪如松已经许多年不曾有过了。
一路上想着这些心事,纪如松开着他的警车飞速赶往谢呈尹的家。
按响门铃时,来开门的人还是让纪如松的心情狠狠地低落了下去,是那个男人来开的门。
“oh~!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真人祝漠啊!太像了!”宋墨文打开门,赫然见到来人与《警探祝漠》书中描绘的祝漠有八分像的纪如松站在门口,再加上经常听到谢呈尹提到他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他想见却一直苦于谢呈尹藏得太好而见不到,今天终于一睹真人祝漠的真容,于是立刻发出了神经质的感叹。
纪如松怎么都没料到对方会有这样的反应,而且那个男人也激动地拦着门口,没让他进去,纪如松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道:“呃……我是小谢的同事,刚才的电话是我打的,幸会,你是哪位……?”
谢呈尹坐在卧室的床上,听到大喊大叫着祝漠,就觉得事情不太妙,他起先听宋墨文接电话时那严肃的口气,还以为是别人,谁知竟然是纪如松亲自过来,他紧接着又听到纪如松的声音,谢呈尹怕管不住嘴的大嘴巴编辑不出三句两句就把自己给卖了,立刻对着门外叫道:“宋墨文!你不要把客人拦在门口,让人进来!”
一进屋,纪如松就直奔了卧室,见到谢呈尹的脸色比起在担架上躺着的那时已经好上很多,顿时稍事放下一些心来。
谢呈尹没让宋墨文有再次给自己泄密的机会,他在后者刚准备跟纪如松打招呼示好的时候突然赶人:“宋墨文,这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回去的路上也顺便把你的头发弄一弄,不然明天不好上班。”
“但是,阿……”只见宋墨文一脸意图明显的坏笑,腿残眼不残的谢呈尹一眼就瞧出他想叫自己“阿言”。
于是谢呈尹再次抢白,把宋墨文的话生生掐死在了摇篮里:“你不用担心我,这么点小伤,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你要是明天上班没精神,你们老大不得掐死我啊?回去回去,我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了不也不好好的,更何况再危险,这儿还有警察同志帮忙呢。”说着瞧了一眼纪如松。
见谢呈尹这句话赶人意思太明显,宋墨文也不再自讨没趣,嘴里嘀咕了一句东西,就往门外走。
“什么?”谢呈尹没听清。
“没事,你做梦呢。”宋墨文摆摆手,送给他一个“你好自为之”的表情。
谢呈尹距离宋墨文比较远,没有听清他的嘀咕也是正常,可是与宋墨文站得很近的纪如松却听得清清楚楚,那句话他说的是“啧,见色忘友”。
尽管不知道自己这个“色”指的是玩笑意义的还是真实意义上的“色”,但从“友”这个字和谢呈尹赶人走的行为来看,却明明白白昭示了宋墨文在后者身边的地位,这让纪如松心情大好,刚才自餐饮店见到两人起后一路上的郁闷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他在“友”走后,小心翼翼地在床边坐下,柔声问道:“医生怎么说?疼得厉害么?需要开几天病假?我帮你把假条带过去。”
纪如松那么晚了还来探望自己,就让谢呈尹感动不已,而对方今晚的眼神和对自己说话的语气又仿佛与平时不太相同,更令他心跳失常。
尽管谢呈尹说不上具体不同在哪儿,也暂时还不明白这些不同意味着什么,但为公事而来的纪如松没有先询问案情而是首先温柔地关心自己的伤势,被喜欢的人在意总是令人心情愉快的,尽管小腿上还是一阵一阵刺疼得厉害,可是心里却不停地冒着喜悦的泡泡。
“伤得不重,就是看起来挺吓人的。”谢呈尹低着脑袋回答,纪如松意义不明的眼神让他有些拘束,甚至有想躲开一点的意思,“医生说如果处理得好的话,大概养两周左右就能结痂,这段时间不能碰水,只能轻擦。”
“我能看一眼么?”纪如松把手按到谢呈尹大腿上方的被子上,真诚地望着谢呈尹说。
“嗯……”谢呈尹突然有点心跳加速,照理说看一看伤势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