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王已化为了一道青烟,消失了踪影。
……
泰山,天齐殿内。冥帝淡然垂首,漫不经心的翻看着一封折卷。
听完阎罗王气喘吁吁的禀告,冥帝疑惑的抬起头来,望向阎罗王,沉声问道:“两只花妖也寻不到了?她们之前可曾接触过什么?”
明知逃不过这一问,阎罗王蔫道:“之……之前遭到一只食血鬼侵犯……冥帝明察,那彼岸花妖的确最怕食血之鬼的。”
冥帝微微笑道:“这恐怕不是重点,阎罗王你的脸上写着‘隐瞒’二字。”
果然冥府内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瞒不了冥帝,阎罗王只好吱吱呜呜道:“黑白无常与花妖的小斗其实还没有食血鬼那般严重,再说……那曼珠沙华并非花妖本体,按理不该出现这般后果。”
冥帝不语,仅是将手中的折卷置在了一旁,沉默的望了立在殿中的阎罗王片刻,方才高台上缓步踱下。路过阎罗王身边时,冥帝拍了拍阎罗王的肩膀,笑道:“阎罗王既是如此袒护黑白无常,本帝只好亲自去看看。”
阎罗王被冥帝的莫名举动惊出一身冷汗,忙抬手擦了擦额头,一回身却发现冥帝早已消失了踪影。
“装的一脸严肃,跑的比我还快!”阎罗王小声咕哝一句,紧忙跟了上去。
……
一望无际的血泪红河,震惊了冥府十殿,鬼声噪杂的忘川河畔,冥帝的突然驾临震慑的所有鬼族顿时噤声。
一身金白华丽朝服的冥帝站在萎顿的彼岸花丛之中,竟是平添了几分悲壮之色。
谢逸踉踉跄跄的赶来,入目的满眼血红令他更加确信方才自己所梦非梦,而是曼珠沙华真实的来与他告别。
为何要与他告别?为何会央他去涂山之巅寻找根源?她们所谓的真相又是指什么?谢逸疑团满心,却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映入眼前场景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糟糕到即便是有回天之术的冥帝也无法救赎。冥帝皱紧眉头,举目望向四野,眸光却停滞在不远处的谢逸身上。
白无常多日不见,竟是……这般憔悴了?
众目睽睽之下,却见锁着眉目一言不发的冥帝,径直朝着白无常走了过去。众鬼均听说在彼岸花萎顿之前,黑白无常曾与曼珠沙华缠斗过,纷纷替白无常捏了一把冷汗。
谢逸冷静的望着冥帝朝自己走来,不躲竟也未跪,好似愣怔了一般只是静静的与冥帝对视着。
而围观的众鬼却真的愣怔了,一个是冥帝,一个是鬼君,金白对素白,差了两个官吏等级的角色面对面站在一起,竟逾越了那种等级的差距却毫不违和,仿佛他们就该这样对立或者并肩的站在一起才正常。
冥帝缓缓抬手指向谢逸,开口道:“你……”
一旁的范皓见状,突然冲过去挡在了冥帝与白无常之间,叩首恳求道:“冥帝息怒,伤及沙华姑娘的是黑无常,此事与白无常无关!”
“黑无常……”冥帝略显不悦的轻斥道:“你知道本帝要做什么?”
范皓一怔,回头望了一眼虚弱不堪的谢逸,这才明白冥帝的意图,不过是见谢逸身虚体弱想要救护他,而自己却精神紧张担心多余。
思及此处,范皓缓缓起身,退在了一旁。
冥帝近前两步,复又抬起手来点向谢逸眉心处,一道耀眼的紫光闪过,冥帝突然后退一步,面色失常的惊问道:“你……你果然吞噬了彼岸花灵!”
第87章
“白无常吞噬了彼岸花灵!?”
黄泉路上,除冥帝之外,所有闻听此言的鬼们尽皆惊愕失色。这漫地彼岸花的萎顿,这存在了万年之久的彼岸花灵,竟是被白无常给毁了。
谢逸也不敢相信,可是方才被冥帝触碰到的那一刻,他体内竟蹿起一股不可抗拒的强大灵力瞬间反扑,似是极不情愿接受冥帝强行输入的修护冥灵,甚至将冥帝生生震退了一步。
冥帝若有所思的望了白无常片刻后,竟折身离去,仅留下一道含混不清的冥令。
“既是白无常吞噬了彼岸花灵,那就由白无常亲自来拯救彼岸花吧!”
冥帝甩袖离去之后,众鬼不禁交头接耳纷纷议论起来。阎罗王与崔判官大眼瞪小眼的纳闷对视着,范皓与牛头马面却是不知所措。
唯有谢逸,不安的将双手举到眼前,尝试着攥了攥拳头,体内那股莫名的强大灵力瞬间冲击四肢百骸,本能的对抗着之前被冥帝输入的冥灵之息。
“涂山……之巅。”
谢逸低喃一声,体内的两股灵息冷不防突然相撞,谢逸噗的喷出一口浓稠的黑血,一头栽倒在地上。
……
“好兆头!”
花骨子自帘幕一旁现出身来,望着刚刚回到天齐殿的冥帝那满面的疑虑,禁不住提醒道。
冥帝不语,只将眼神横扫过来,冷冷的瞪了一眼花骨子。
花骨子见冥帝冰冷的眸光中隐含着不安,不禁掩口笑道:“冥帝之前不是说,黄泉路上的那彼岸花是西方天帝白帝所种?还说那彼岸花是千重神君的血肉所化?白无常既能无缘无故吞噬了彼岸花灵,这说明……”
冥帝闻言,眸光一凛,却因花骨子的这番挑明陷入了沉思。
花骨子讪笑一声,又道:“看来,这白无常谢逸与那千重神君还是有些关联的。难不成……就连东华帝君,也撒了谎?”
冥帝眸底闪过一丝寒光,冷声道:“看来本帝还要再试探试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