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希猛然看向周昆成问:“那为什么你要袭击周彤?”
周昆成垂下眼,低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第九章
韩琛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周昆成的表情,忽然问起:“为什么划花孙茉莉的脸?”
周昆成紧张的舔着干涩的嘴唇,“在我知道彤彤被人袭击之后,我就想到了这个嫁祸的办法,故意划花了茉莉的脸,让你们以为凶手是同一个人。”
“一月二十三日报损的那批瑞士巧克力货号是多少?”
周昆成迷茫的看着韩琛,被他突然问起的问题杀了一个措手不及,无意识的嗫嚅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韩琛缓缓走向他,声音也越发凌冽:“孙茉莉最后一通电话里提到过这件商品,你不记得也很正常,因为那通电话根本就不是你打的!”
周昆成紧张的摇头,急切道:“是我打的,电话是我打的!”
顾庭希惊讶道:“怎么回事?”
“为了令大家确信孙茉莉死于两点半之后,她刻意在电话里谈及许多业务上的细节问题,为的就是让警方排除那通电话存在伪造的可能。”韩琛看着周昆成道,“这也间接说明了,那通电话不可能是别人打出的。”
顾庭希一头雾水的问:“你的意思是孙茉莉不是周昆成杀的?”
韩琛点头:“孙茉莉当然不是周昆成杀的,准确的来说,孙茉莉还没有死,郊外发现的那具尸体根本不是孙茉莉的,这只是一个偷龙转凤的小把戏,和一般情况不同的是,凶手自己成为了受害者。”
周昆成突然暴跳如雷的站了起来,一把扑向韩琛:“不是的,人是我杀的,是我一个人杀的!”
韩琛没有与他推搡,被他一把推到了墙壁上,他冷眼看着周昆成绝望而痛苦的眼泪,一字一句道:“无论你们有多少不得已的苦衷,但一旦犯罪必然要被绳之以法。”
顾庭希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韩琛那句话却突然令他恍惚了,他想起在德芭城的时候,他爸临走时说的那句话。
“凶手必然要被绳之以法,无论他是否竖起了正义的幌子。”
两人的观念何其的相似,仿佛冥冥中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分散在世界各地,在人流中不漏声色,但他们却始终有着共同的信念。
周昆成双目赤红的盯着韩琛的双眼,声音沙哑却坚决的说:“求求你,只抓我吧。”
顾庭希分明从他的口气中听出了哀求,像是在绝望中嘶吼挣扎的困兽,发出了最后一声悲鸣。
韩琛垂下眼,沉声道:“抱歉。”
随着周昆成松开他衣领的那一刻,病房的门被缓缓打开,“周彤”站在那里,双目红肿却没有留下任何一滴眼泪。
她比周昆成所描述的更加坚强与决然,有着乘风破浪一般的气势,即便身处绝境也不会轻易妥协。
“周彤”发出一声不屑的轻笑声,用略显低沉的声音开口道:“我还以为一切都在我计划之中。”
顾庭希突然一切都想明白了,呐呐道:“你是孙茉莉。”
孙茉莉的脸上依旧缠满了绷带,仅仅只能通过她的眼神来感受她的情绪,但她始终没有露怯,镇定而坚决的站在那里。
“没错,我是孙茉莉。”孙茉莉淡淡道,“从周彤踏入a市的那一刻起,我的计划就开始了,我在车站接走了她,给她吃了有安眠药的果汁,然后将她放在汽车的后备箱里,停好车之后我换上她的衣服,带着她的行李去了朝阳旅馆。”
陈逸飞说:“然后你自编自导了一场不存在的遇袭。”
孙茉莉点头道:“去之前我就调查过,朝阳旅馆的走廊没有安装摄像头,我在暗中观察,趁老板娘离开前台的时候,自己划花了自己的脸,然后朝着自己的肚子狠狠捅了一刀。”
孙茉莉的口气始终平淡如水,仿佛叙述的是他人的经历,顾庭希无法正视她的脸,他难以想象用刀子划向自己的脸颊是种怎样的感受,孙茉莉不仅对他人严苛,对自己也无比的残忍。
陈逸飞叹气道:“你故弄玄虚只是为了可以顺利的冒充周彤,怪不得周昆成总是问我凶手抓到了没有,其实他只是想试探警方是否知道了这一切是你自导自演。”
孙茉莉扭头望向周昆成,淡淡道:“还有一个原因,当时周彤还活着,如果你们知道了我是自己划花的脸,那么一切还来得及。”
“所以等你们确信警方没有怀疑到你们头上之后,第二天周昆成开车去了郊外,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杀害了周彤,等他赶回医院之后,你就立刻打电话给公司同事,通过制造一个时间差来伪造周昆成的不在场证明。”陈逸飞追问:“那你为什么要杀周彤?”
孙茉莉鼻间发出了一声哼笑声:“你们刚才不是问,周彤在当年的事情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周彤是昆成同父异母的妹妹,就像个吸血虫一样紧紧攀附着我们,那一天我们逃出村子之后,是周彤去通风报信,和我父亲一起追上了我们,昆成失手杀人之后,周彤没有揭发我们,我们当时以为她是顾念兄妹之情,可事实上她只是想捏住我们的把柄,不断的要挟我们给她汇钱,一次比一次要的多,一次比一次要的狠,年前她离婚之后突然告诉我们要来a市投奔我们,说得好听是投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