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兮真笑道:“沈世伯哪儿的话,兮真不是那样的人。”
沈伯严点点头,接过沈韶光递过来的水果,摆在二人面前,招呼颜兮真随意用些。又道:“小友上次为何不告而别?可是世伯招待不周?抑或是沈家众人怠慢了小友?”
颜兮真扫了一眼沈家众人,发现沈青桦并不在。他笑了笑道:“没有的事,沈家很好。沈世伯这些日子不见,似乎清减了。”
沈伯严道:“可不是。这些日子被玄都观那帮家伙给坑了,不过总算塞翁失马,我沈家这群弟子算是勉强保住了,伤亡不大。玄策老儿那边,只怕就没这么乐观了。”
颜兮真闻言目光闪烁了一下,顺着话题试探道:“玄策老儿?沈世伯可是指长安玄都观的掌门,玄策真人?”
沈伯严道:“不错。正是玄策真人。此次凌云山一事,若不是他玄都观弟子寻衅滋事引来了我和几位长老,我沈家新锐只怕是要折损大半。此番能够幸免于难,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颜兮真闻言蹙眉道:“沈世伯,凌云山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沈伯严叹了口气,将凌云山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三个月前,沈家收到凌云山出现数量众多的低级妖物的风声,便派遣沈韶光带着手下一众练气、筑基弟子赶来收割。
传闻中的低级妖物乃是人形,行动缓慢,反应不灵敏,种种特征都和行尸颇为相近。
行尸乃是修真界最低端的猎物,由走尸变异而成,因为攻击力低且尸身可以j-i,ng炼入药,因此而成为各大门派和世家历练年轻弟子最安全最有效的猎物没有之一。
因此,短短几个月时间,当今修真界的沈、沐、通、玄、蓝五大魁首都闻风聚集在了此地。
沈是并州沈家,也就是沈仙移的老窝;
沐是僰道沐家,位于巴蜀,风景宜人;
蓝是姑苏蓝家,仙山秀水,灵气环绕;
玄是长安玄都观,皇家道观,得天独厚;
通是天池通明寺,千年古刹,宝相庄严。
僰道沐家和并州沈家由于距离较近,因此到得最早,位置也最好。
姑苏蓝家、天池通明寺和长安玄都观由于来得太晚,则被挤到了外围。
众家驻扎下来,一开始还相安无事,但凌云山上僧多粥少,众家弟子日日照面,又都年轻气盛,难免为猎物和地盘的事情起些争执。
沈韶光此去还没多久,沈伯严便得到消息称,长安玄都观那边的几个小道士寻衅滋事,在沈家、沐家、通明寺的地盘上大闹一通,还打伤了不少新锐弟子,于是三家弟子便联合起来去找玄都观的晦气。一来二去,小摩擦便上升到了门派纷争的地步。再不来几个镇得住场的,猎物还没出现,几家弟子互殴的群架场面就已经先控制不住了。
沈伯严闻讯带了几个长老过来处理争端,却没想到这一来,还真来对了。
原来有人为了请“君”入瓮,早已在凌云山上布下了威力巨大的七处法阵,要捉拿“某君”。
半月前,某君机缘巧合之下到了凌云山。刚一到达,七处法阵便一齐发动。一时间摧枯拉朽,地动山摇。
某君身上所藏的秘密,也在这时借由他无意中放出的一道金光,到达了天庭。
“瓮”似乎没起到太大作用,但这个瓮所针对的“君”却已十分明显,就是玄都观玄策真人的宝贝弟子,绛州王家的三公子,人称桀骜孤高的大文人王子安。
王子安的名字,颜兮真是知道的。
就在沈仙移上下求索十万天条时,颜兮真便已经在昭文阁里接收到了他的资料卷轴。
王子安道号怀仙,才华横溢,六岁写诗,九岁指瑕。但是他的命途却十分多舛,而且命格怪异。颜兮真查阅了他的资料,发现他无去无往,无生无灭,像是凭空冒出来的天降孤星。
但他身上似乎有些机缘,十一岁时被玄策真人看上,作为掌门接班人培养,中途似乎出了些岔子,断了十几年的机缘。然而再一次的转折点就在半月之前,一道龙光直s,he牛斗之墟,这条断掉的机缘又接上了。
颜兮真在识海里重新调出王子安的资料,估算着这人出生的时间和沈仙移飞升的时间。
沈仙移见颜兮真眼中波光嶙峋,神情严肃,知道他在想事情,便不去打扰,飞过去和沈伯严搭话。
“沈世伯,我家主人对并州的豆包赞不绝口,不知下次咱们去并州时可否再去叨扰您一番?”
沈伯严乐呵呵道:“自然可以。我沈家别样没有,豆包还是管够的。”
沈仙移哈哈大笑,又和沈伯严闲扯了两句,颜兮真忽然站了起来:“沈世伯可知这位怀仙君现在何处?”
沈伯严道:“似乎是下山了。玄策老儿快要渡劫,此次又费了些神,想来需要时间休养,我推测他们应该会去镇上的客栈投宿。”
颜兮真点点头,对沈伯严道:“多谢沈世伯,和沈世伯聊天真是愉快。天色不早了,我打算下山寻个住处,沈世伯,告辞。”
颜兮真要走,沈伯严自然要挽留。但颜兮真本有要事在身,又如何肯久留?两个人又寒暄了几句,沈伯严便让沈韶光送二人下山。
沈韶光一离开他爷爷,又变得张牙舞爪的。
他拉着小豆丁颜兮真的小短手快跑几步,恶狠狠道:“上次你走了之后,我爹脸上就多了两块淤青,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是碰到桌角撞的。我才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