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美的学识不差,应答也言之有物,且字迹俊秀,卷面干净整洁,被特意挑了出来和其他九份也很优秀的试卷摆在一起。不出意外的话,殿试的前十名就要在这十人中产生了。
“都说他是状元之才,这一届的状元非他莫属。”深夜,赵祯对来皇宫遛弯的玉笙这样说。
“是不是还要中状元封驸马?”玉笙对陈世美这般负心薄幸的人完全没有好感。
“你不能用自己的固有印象去审判一个什么都还没做的人。”赵祯说的义正言辞,如今他是这万里江山之主,被压迫许久的农奴一旦翻身做主,是容不得别人的干涉的。他告诉玉笙这件事,也只是因为他们对同一个人有着相同的印象罢了。至于系统,在摸清了它的规则底线之后,他凭自己喜好夺去陈世美的功名才会有问题呢。
赵祯实在很好奇,如果自己一步步的给陈世美增添光环,他会不会做出为了仕途富贵做出与印象里相同的选择。如今赵祯手里的好牌很多,还真不在意这样一个小牌面人物。
无伤大雅,聊以取乐尔。
还不知道自己被皇帝当做了一个消遣的陈世美正处于中状元的狂喜之中,打马游街,正是一派春风得意。玉笙带着花满楼在游街途中的一处茶馆定好了二楼靠窗的位置,早早的等在了那里,专心致志的等着看热闹。
这种热闹对花满楼有着格外大的吸引力,他目盲时能感受到一切细微的美好;而在双目能视时,对这些生动鲜活的热闹更没有抵抗之力,整个人看上去活泼了不少。
“小娘子买朵花送状元郎吧。”能抓住商机的人从来不少,就在这等待的功夫,便有几个女童挎着一篮子鲜花凑到各桌前叫卖。
在今天这个日子,再吝啬的人都会变的大方,更何况,能够在茶楼里定好位置的人都是手里不差钱的。扔出几个铜板买上几朵花,待游街队伍走进的时候从窗口抛下,只想一想就觉得很有趣。
玉笙一招手,就从花童那里买下了一篮子花,连带着花篮一起留下了。玉笙把花篮摆在桌子正中,茶壶茶杯只能委屈的被挤到边上。
“我们也要投花吗?”花满楼从花篮里拿出一朵花,凑到鼻端闻了闻。他喜欢花,但也不会去指责那些靠卖花维持生计的人,此时也只是单纯的发问罢了。
玉笙点了点头,“我们来比一比,谁能为新科进士的头上插的花多如何?”
打马游街嘛,若光往一甲身多无趣,独乐了不如众乐乐,也别落下谁才好。只是玉笙提出的比试要求更高,花满楼轻轻的用指尖抵了抵花枝,觉得要让整朵花完好的插在新科进士的发髻上,还是需要花些心思的。不仅要靠眼力,手上功夫也不能差。
但被陆小凤教授过灵犀一指的花满楼的手上功夫会差吗?
反正花满楼觉得,就算他不喜欢争强好胜,但实际胜率还是很大的。
街边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都是等着一睹新科进士们的风采的。更有矜持的大家小姐已端坐在包间里,想要趁机寻一如意郎君。这么许多人聚集在一起,开封府打起了十倍的精神,兵甲护卫维持着秩序,更有开封府的几大护卫不断的来回巡视。
“诶,正往这边走的那个人是不是展昭?”玉笙眼睛一亮,“不如我们先和他打个招呼吧。”
“会不会妨碍他巡……”花满楼话未说完,就见玉笙用双指夹起一枝花,朝展昭射去。
“先做个示范。”玉笙的笑容带着一点小得意。然而这点得意也没有维持多久,他射出的那朵花就被人从半空中截断,花枝断成两截,而后无力的掉落在街上。
“飞蝗石,白玉堂。”玉笙很快就认出了阻止自己插花的罪魁祸首,当下也不客气,“白老鼠,你给我出来!”
没多久,笑嘻嘻的白玉堂从窗口跳了进来,轻功卓绝,没有弄乱半点桌上的东西。
“啊呀,玉先生对状元游街也感兴趣?”白玉堂一点都不见外的拉开一把椅子坐下。
“要不是你,展昭头上现在已经带着一朵花了。”玉笙用眼神压迫白玉堂,试图让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
白玉堂自发现丢花的人是玉笙之后,就知道自己误会了,不是有人要对展昭暗中不利,只是朋友想开个玩笑而已。且不说还好,玉笙一说给展昭带花的话,倒把白玉堂的心思勾的痒痒的。那一双机灵无比的眼睛不断地在桌上的花篮和渐渐走远的展昭身上来回移动,双手也蠢蠢欲动。
五爷也是玩的了一手好飞蝗石的,这丢花的功夫,大概也不差?
心动不如行动,白玉堂捻起一枝红梅,轻轻一掷,那只红梅就朝展昭飞去。只是展昭何等敏锐,先前没发现玉笙掷的花,是因为那花半途中就被白玉堂给截了,等落地时他倒是发现了,却也只是当观客等不及想要试试掷花的感觉罢了。这一次白玉堂掷的花没有人阻挡,一路畅通的离展昭越来越近,也让这只耳朵灵敏的猫儿提前发现了端倪。侧身一躲,伸手抓住了那朵花。
展昭一愣,他能感觉到手中红梅在接近自己的时候力道已经被卸去了大半,就算直接打到自己头上也不会感觉到疼。也是凭此推断这其中并没有恶意,展昭才没有立刻警惕炸毛。
白玉堂把自己的上半身探出窗外,朝展昭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