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月来的经历,简直是传奇的不得了。上过boss的床,骑过土豪的马,进过变态的小黑屋,吃过奇怪的兴奋剂,还挨了莫名其妙的打。
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有更加奇怪的经历了。
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遇到对他更加温柔的人了。
南九又低头看了看睡着的漠之尘,伸手顺着摸他垂在床榻上的发。这么一个温柔的人,为什么会成为众矢之的呢,为什么会与亲生的大哥相见两相厌呢,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呢……
就这么胡乱的想着,指缝里的发丝缓缓一动,兀自抽了出去。
南九静静的看着他醒来,抬头,二人对视间,风平浪静,又暗潮汹涌。
漠之尘突然抚上他的面孔,探了额头和颈下,松了口气说,“烧退了。”
南九没有说话,只是转着眼珠,看着他小心轻柔的动作。
又发现他穿着一身拧皱的衣裳,腰带也半解着,头发杂乱未束,袖口还有暗色的污渍。
好像,都是自己的杰作……
“觉得怎么样?”漠之尘关心道。
南九极轻的摇了摇头。
“不想说话?”漠之尘手伸进被子里去,试了试他身上的温度,还好,只是出了一身的汗,笑道,“那就不说,我去给你拿身换洗的衣服。”
南九又拽住了他的袖子,漠之尘疑惑的低头看他。
南九愈加紧紧捏着他的袖角,缓缓动了嘴唇,轻飘出了一句“谢谢”。
漠之尘有些发楞,看着他微红的眼角,笑道,“谢什么呢。”
南九只觉得眼眶更酸,低声说,“你对我这么好,我没得报答你,你欠我的那条命就还给你了。”
漠之尘忍不住轻笑,俯身贴着他面孔,咫尺之距,捏了捏他有些凉的鼻子,说,“既然是欠你的,那就一直欠着罢,让小将军以后都不能丢了我。”
南九抽了抽鼻涕,“啊?什么意思?”
就着距离,蜻蜓点水的亲了一口,唇角微扬不再解释,只问,“阿九有什么想吃的?”
这一提醒,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噜了一声,暗室三天里他滴水未进,全靠清风吊着命,如今真能体会到,还有力气吃饭确是一件幸福的事。
南九将被子往上拽了遮住下巴,想了一想,说,都行。
漠之尘点点头,起身要走,却又一顿,笑说,“这次走了,可不许再拽我袖子了。”
南九忙丢了手里的衣角,缩进被子里去。
出门前又说,“再叫大夫来瞧一眼,过会就连着吃的穿的一起送过来。困了就再睡一会,别撑着。”
这一番吩咐,南九真有些想哭了。除了老妈,还没有人这么对他这么无微不至过,整宿的照顾他,还彻夜的守着他。
漠之尘离开后,接着从门缝里又探进来许多个脑袋,排成一排偷偷往里看。
南九磨蹭着坐起来,调了调软枕靠着,也伸了半个脑袋去看他们。
门外几人挤着门缝看,根本看不到屋子深处的南九,便又往里抻了抻脖子。这一抻就突然看到了眨着眼打量他们的南九,一抖,脚下没稳住,直接破了门扑了进来,压成了一堆。
南九吓了一跳,往后撤了半分。
地上的一堆连滚带爬的爬起来,摸着头咧嘴笑道,“早……早上好”
南九也只好回道,“早上好。”
他们想不出要说什么,结果一张口,问了“昨晚睡得可好?”
南九一想,病了大半夜,于是道,“不好,很难受。”
但是他们突然表现的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看着南九的眼神都愈发奇怪起来。窃窃私语了半天,有一个扯了大嗓门就说,“我们帮主很厉害,跟着他准没错!”
南九确实觉得漠之尘非常厉害,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心法内功还是照顾人的本事,点点头说,“他确实很厉害。”
结果门口的甲乙丙丁们更加挤成一团,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他们还在讨论,从门外悄然又进来一人,换了一身玄色绣金的袍子,见了这一群,也没恼,压沉着声音叫道,“陆千云!”
这一声,惊的屋内众人僵住了身子,颤巍巍的回身,扑通又都扑在了地上。然后不知从哪里窜进一个满面愁容的明教弟子,进来先紧地上的脑袋们挨个打了一巴掌,气道,“叫你们偷看,叫你们偷看还被发现!叫你们偷看被发现还连累我!”
接着赔笑道,“帮主,这回真不关我事啊!”
漠之尘轻轻拍着陆千云的肩膀。
但从南九那看去,他每拍一下,明教的身子就重重一抖,直拍的明教身子矮了半分,膝下弯曲牢牢稳紧下盘。
陆千云不敢躲,赔罪道,“我们错了,帮主有话吩咐。”
漠之尘面上笑道,“下山去,各打二十张雪狐皮和火狐皮,做成裘氅送来。今日打不到,你们就不用回来了。”
四十张毛皮,还是雪狐和火狐的。狐狸狡诈的很,更不提是这种颇有灵性的,能遇到几只就不错了,还要剥皮做氅。
但是陆千云哪敢讨价,又挨个打了底下一排的脑袋,苦笑着应了,“这就去。”然后拽扯着他们溜了。
漠之尘从身后接过托盘,一个眼神,就进来一个年纪颇大的老万花先生,捋着短短的山羊胡子。
说实话,南九脸都抽了一抽。
这大大诋毁了高岭之花在他心目中的神圣形们老了,真是气质全无啊。
扁了扁嘴,伸出手腕来给他把脉。漠之尘从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