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个人的眼睛和嘴巴以夸张的弧度弯曲着，头发像是一条条小蛇盘旋在一起，在头顶上堆成一堆，但说话声音却十分清脆，与苏辞之前在脑海中听到的声音别无二致，整个人，都给人一种诡异的不协调感。

言泽还未答话，面前的人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啧，给的什么药，竟然说能隐藏气息，瞎几把扯淡。”

言泽和苏辞看着面前的小丑脸，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

“放了他，”言泽指着许楠，表情没有一丝波澜，率先对面前的小丑脸开口道。

“你说放就放？”小丑脸哈哈的笑了两声，语气变得为难起来，“而且...就算我要放，人家还不一定要走呢！”

苏辞暗暗咬了咬唇，整张脸绷得死紧：“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表面意思啊！”小丑脸将头转向正在钢琴旁手舞足蹈的许楠，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用手摸了摸下巴继续道，“这孩子可是哭着求我，我才帮他的啊。”

这句话不多不少，恰好戳中苏辞的雷区。

小时候，苏辞就见不得许楠哭，苏辞觉得一个大男生，整天哭哭啼啼实在太不像个样子，也正是因为见不得许楠哭，苏辞才跑上去为许楠出了气，他和许楠才成为如今这样的好兄弟。

在他们两个在一起瞎混后，许楠可能也是觉得大男生老哭不太好，慢慢的变得坚强了起来，他曾经还好几次很开心的问苏辞，他是不是很man很男人。

苏辞看着许楠的开心劲儿，自己也觉得挺开心的。

苏辞觉得，许楠他也是满意自己的改变的，可是现在，面前的这个怪物竟然说许楠哭着求他。

不管是对苏辞，还是对许楠，这都是一种侮辱。

“你他妈放屁！”苏辞攥紧了拳头，指节被捏得发白，“谁他妈给你的勇气让你这样说他！”

说着苏辞就抡起了拳头，要冲上去打他。

言泽手疾眼快，手覆在苏辞腰上，拦住了他。苏辞眼睛猩红，看向了言泽。

“哟哟哟，小孩儿这么冲动啊，你不相信我...”小丑脸慢慢走到了许楠身旁，摸了摸他的头发，发出了诡异的笑声，继而他转过头看向苏辞道，“你还不相信他吗？”

小丑脸的话音刚落，许楠就停止了舞动，他顿了一会儿，随即慢慢转过身子，表情呆滞的看向了苏辞。

苏辞直直的看向许楠，想看出些什么，可最后却只能狠狠咬了咬牙，面前的许楠，根本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许楠。

“笙笑大人...”许楠又偏头看了看小丑脸，表情难得的变得有些委屈，“为什么不让我练习了？”

“好孩子，”小丑脸摸了摸他的头，随即指了指苏辞，语气带着诱哄道，“告诉他，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许楠闻言，看向苏辞，呆呆开口道：“我找笙笑大人来教我武术。”

“武术？”苏辞看着他，攥紧了拳头，情绪有些失控地吼道，“你学这个干什么，我绝对不会让人欺负你的，你找这个怪物做什么！！！”

听到这话，许楠似乎想起了什么，双手抱住头，五官扭曲到了一起，表情渐渐变得痛苦起来，压着嗓子嘶哑道：“你根本不会保护我！”说着他往前走了两步，声音似乎带了点哭腔，“只有苏辞才会保护我，可是，可是...”

许楠话还未说完，就被苏辞打断了，他朝着许楠大声道：“我就是苏辞啊，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好好看看我，仔细看看我是谁啊！”

许楠如今的模样，肯定是中了邪，苏辞自知如此，却想不到什么办法，便只能大声吼，希望把面前的这个人给喊醒。

微妙的可能性，但是绝不能就这样看着许楠继续这样疯疯癫癫下去。

钢琴声还在偌大的教室回旋着，笙笑看着眼前的景象，饶有兴致的摸了摸下巴。

“你骗人！！！”许楠抬头看向苏辞，脸上已经满是泪痕，他开始小声哽咽起来，不过一会儿，哽咽变成低低的抽泣声，“苏辞已经死了，已经死了...都是我害的，都是我...”

“你他妈倒是好好看看我啊！！我好好的站在这儿呢！”苏辞死死盯着许楠，近乎崩溃地将这两句话喊了出来。

许楠听着苏辞的声音，忽然有些怔住了，他往前走了两步，仔细地看了看面前的这个人，半响，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般，大哭出声：“苏辞，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死了你...”

苏辞眼睛泛酸，他舔了舔干裂的唇，声音也同样嘶哑的厉害：“到底发生什么了？”

“都是我害死了他，”许楠一边哭一边道，“从小，我就是这样，总想着有苏辞在我身边，总觉得遇到什么事情我只要躲在他身后就好了，可是...”许楠忽然用双手捂住了脸，“我却从来没想过他出了事我能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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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失之平衡

许楠慢慢的跪到地上，双手从脸上移到了头发上，他扯着自己的头发，眼泪一滴滴地落在地上：“我看到了，我都看到了，苏辞他被一群小混混围着，还被打了...”

苏辞一怔，他看了看许楠，往前走了两步，轻轻拍了几下他的背，声音也有些哽咽：“你为什么要跟着他呢？他都跟你说他一个人回去没问题了。”

听到这话，许楠情绪却忽然有些失控，他大吼了一声，随即用拳头重重地捶了一下地面：“他总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