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够了——”她被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好几步,又去抓周媛,”你老板不要其他消息了?这人是什么人,老家哪里,都不问了?“
周媛被她晃地发晕,忍不住吼道:“不用了!”
这一声吼出来,连周媛自己都被镇住了。
的确是不用了,借条上有董如川三个大字,还需要什么消息。
这世界上没有比贺崇更了解董如川。
“贺董。”
司机正在楼下等贺崇,看到贺崇下楼来,连忙拉开门:”是去下一个地址吗?“
贺崇上车落了座,他低低吐了一口气,有些脱力地靠在椅背上。
“不用了,回去吧。”
”回酒店?“
”不,回家。“贺崇看向窗外,窗户上隐隐浮现出方以撒的影子。
“我爸爸很疼我,他一直在等我回家。”
难怪他会对方以撒一见钟情。
难怪他的潜意识会一直阻拦他去查询真相。
难怪他会那么在意以撒,在意到足以将以撒的一颦一笑都刻在了心里。
这是他的骨血,他的孩子,他们天生就有血缘的联系和吸引。
贺崇捂住胸口,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司机正准备发动车子,听到后座的咳嗽声,吓得连忙拉了手刹:“贺董,您没事吧?”
“没事。”
“您脸色有点差。”
司机匆匆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水:“我送您去医院看看吧,您工作这么辛苦,一定要注意身体。”
贺崇接过水喝了两口,脸色渐渐恢复了平常。
“去户籍管理处。”
司机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赶在下班之前,把贺崇送到了户籍管理处,拿到了方以撒的dna采集信息,贺崇在路上已经联系到了一家商业基因检测机构,拿到方以撒的信息后,又匆忙赶到那里,采集了自己的信息。
“要等几天?”
“一个礼拜。”工作人员问,“您很着急吗?着急的话——”
“不用了。”贺崇打断他,“我不急。”
他早已有了答案,连侥幸心理都没有,这个亲子鉴定,不过是为了今后做打算。
现阶段,贺崇并不打算让方以撒自己知道真相。
从机构出来已经快十一点了,司机正在大厦前的停车场候着,看到贺崇出来,连忙上前问:“贺董,您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去吃饭?”
“回家吧,家里有人在等我。“
还未等司机绕到后座,贺崇自己便拉开车门:“你也辛苦了,明天开始,休息两天吧。”
司机知道贺崇心急,抄了近路,在午夜前将贺崇送回了家。
他一直担心贺崇的身体,不断地从后视镜观察着贺崇的状况,贺崇一路闭目养神,除了有些疲倦,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碍。
“贺董,到了。”
司机轻轻叫了一声贺崇,贺崇睁开眼:“辛苦你了。”
“您也辛苦了,快休息吧。”
贺崇下了车,晚间的秋风吹来,让他的头脑清晰了不少。
刷卡,上电梯,开门,本来悄悄地去洗澡,却发现客厅的灯还开着。
方以撒盘腿坐在地上,茶几上摊着一本高一的英语教材,正愁眉苦脸地背单词。
“诶,你回来啦?”
方以撒高兴地放下课本,起身朝贺崇奔来:“不是说还要在那边待两天吗?”
“事情办完了,就先回来了。”
贺崇抱住方以撒,方以撒本想亲他一下,贺崇却收紧了胳膊,将他紧紧地拥在了怀里。
“贺崇?”
这一个拥抱几乎用尽了贺崇所有的力气,方以撒咬紧牙关,身上的骨头都快要碎在了贺崇的怀里。
即使是这样,他依然没有发出一声呼痛的声音,他察觉到贺崇有心事。
“没关系的,贺崇,我在这里。”
方以撒回抱住了他,就像于嬷嬷住院的那天一样。几个月前,正是贺崇将方以撒抱在怀里,安慰他,支持他,今天,安慰和支持的人却变成了方以撒。
他们连安慰的方式和语气都是如此相似,他们拥有着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