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穆深不如星儿身体瘦弱,一路来横冲直撞,收获娇女乡婆白眼骂声无数。
攥着他的手是那样柔软和坚定,穆深根本不看脚下,只把目光牢牢盯住走在自己身前半步远的小美人。
穆深愿意相信星儿,愿意跟着这人无所顾忌的一直向前跑。
于他来说,这大概是穿越以来,最放飞最快乐的夜晚了吧。
“太、太刺激了。”
等到了目的地,穆深方才觉出累来,他拄着膝盖呼哧呼哧喘着气。
好半天才直起身子,只是在对上星儿的眼眸时,他又老脸一红,惭愧道:“我体力太差了。”
“不会。”星儿伸手捧住他的脸,两人慢慢靠近,额头相抵,在夜湖花灯的背景下相互依偎在一起。
“两位公子,买花灯吗。”一双细瘦的手突然c-h-a入两人之间,掌心捧着一盏燃着蜡烛的漂亮花灯。
穆深吓了一跳,赶忙退开。
星儿闻言伸手,不客气地拿过小孩手上的莲花灯,转身就朝湖边走去。
穆深赶紧掏钱付了:“再给我一盏吧。”
小孩原本憋在眼眶里的泪花立时一收,握着碎银欢天喜地地跑去了旁边的地摊,又捧了一盏荷花灯过来。
穆深接过,转眼望去,却见小美人已经蹲在了湖边,拿起摆在岸石上的公用毛笔在宣纸上写着什么。
他急忙走过去。
星儿却早已经把小纸条折好,放进了花灯中。
“你写的什么?”穆深好奇地问道。
小美人仰脸看他:“你想知道?”
穆深点头,高兴地伸手去拿。
星儿赶紧拦住他:“不给看。”
穆深扬眉:“那我可以猜吗?”
星儿微笑:“可以。”
“你是许愿我们永远在一起吗?”穆深揣着小心思问道。
星儿眨了眨眼:“不是。”
穆深眸色一暗,旋即牙关一咬:“那我来许,我要跟星儿永远在一起。”他说着就蹲到石头旁边,提笔就写。
“说出来就不灵验了。”星儿轻笑,乌眸望向他手中的宣纸,微微一怔:“你这是什么鬼画符?”
穆深咳嗽了一声:“字写得难看,怕神仙看不懂,说出来是不是更好懂点。”
“歪理。”星儿眼中笑意更盛,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
穆深害羞,赶紧捧着花灯躲到湖边,伸手放下去。
手指碰到沁凉的湖水,他没防备,狠狠打了一个大哆嗦。
身边一阵香风拂过,星儿也蹲过来,伸手放了自己的花灯下去。两盏花灯相依相偎,并排朝远处漂去。
穆深看着花灯出神,差点忘了手还浸在湖水中,指骨被冻得发麻,快要失去知觉。
正要抽走,一股暖意突然包裹上来。
星儿在水下握住了他的手指,笑着问道:“这样还冷吗?”
那暖意顺着指尖一路淌进了心里。
穆深傻笑摇头,静下心来感受此刻的温情。
小美人也不说话,眼睛盯着灯火璀璨的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穆深突然出声问道:“星儿,你会跳舞吗?”
此时好灯好水好景,若是有个为他舞蹈的美人,穆深觉得此生也许就无憾了。
星儿不假思索地点头,“会。”
他起身,从袖中拿出一根五彩绳缕,递到了穆深手上:“帮我系在臂上。”
这绳子其实有个寓意,说是一个恩客在舞女手上系上彩绳,便能系住她的命数。都说自古红颜多薄命,这么一来,恩客才能放心将她赎身,迎娶进门。
彩缕代表着恩客的深情,珍重。
舞女系着它再舞上一曲,意为洗尽铅华,与过去道别。
古往今来,被这么对待的舞女俱都生活的幸福。但这样的例子就如童话一般,只存在于人们口口相传的故事中,现实中极少会有。
系彩缕原本是件很神圣的事,可大多数恩客都抱着玩乐的心思,到如今,这绳子的寓意已经不再显得那么庄重了。
仅仅是人们娱乐时的举措。
至少在周围行走的彩衣女子中,穆深就看到有一两个绑上的。一般绑着这个的,大多都是风尘女子。在这样浪漫的节日夜晚,她们也期许能够邂逅一个不会嫌弃自己过往的侠客……
虽然寓意已经不在,穆深还是一脸认真地伸手接过,动作极其小心地绑在了星儿臂上:“戴着它跳了这一舞,你就是我穆深的人了。”
“恩~”小美人轻轻点了下头,又甜甜一笑,便甩着袖子跑进了彩衣女子的队伍中。
*
月府各大青楼,绝不会放过元宵这种青年才俊,富豪乡绅齐聚一夜的节日。
这可是个宣传的大好机会。
历年来,夜湖旁都会有青楼搭台跳舞,争奇斗艳。
因此人们在看到款款行过身边的彩衣女子时,俱都眼前一亮。
“跳舞啦,跳舞啦!!”
“走走走!”
穆深随着人流跟在彩衣队伍后头。
行至灯火明亮处,早候在那的乐师立刻使出浑身解数,吹拉弹唱,纷纷亮出了看家本事。各类丝竹声交杂在一起,别说,还挺有一番韵味的。
而舞女们则在这混乱的乐声中振衣整队,翩翩起舞,每一次扬臂甩袖,都如行云流水般轻盈温柔。
穆深的眼睛一直盯在那个蒙着面纱的白衣‘舞女’身上,他在回腰旋身之际,也频频看向他,明眸带笑,臂上的彩绦随风而动。
那是自己系上去的。穆深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