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伸手要拍□□眼镜,结果他头一转,手掌抬到脑后大力地摸了一把后脑勺的板寸,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地说道“行了,记着了,你处理好事情就去训练场吧。”
黑眼镜冲我无奈地笑笑,将身子倾过来,用商量的语气对我说道“小三爷,抱歉了啊,老爷子请我过去喝杯茶,我去去就回。”
我点点头,虽然没有办法亲眼目睹他们两个的会面,但是已经多少在黑眼镜嘴里听到他们父子两个糟糕的关系,估计不会是很平常的家人聚会那么简单。
黑眼镜拍了拍顾康国的肩膀,顾康国了然一般笑着点了点头。
黑眼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上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头发,作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黑色的风衣,朝我挤了挤眼睛,露齿一笑“我很快回来,不要想我啊~~~”
我噎了一下,刚到嘴里的话就被憋了回去,沉默半响才觉得不对劲,偷偷瞄了一眼对面的顾康国,发现他一脸的沉静。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虽然我知道黑眼镜是在开玩笑,就怕被别人误会了。
黑眼镜从上衣口袋摸出了昨天给我看到的那条黑色布条,缠到眼睛上几圈,熟练地在后脑勺绑了一个结,转身走了出去。
我目送他出门口,脑海里浮现着他昨天跟我讲他们两人关系简直跟战场似得,我心里默默给他点根蜡烛祈祷了一下,哥们我只能帮你到这了,结果我把目光收回来的时候,发现顾康国正以一种很奇怪地眼神看着我。
那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原来的笑意,正以一种很认真的眼神在打量我。
我被他看得背脊发凉,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胳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心说,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前后给人感觉转变那么大,前一秒钟还跟我好说歹说要叫顾叔,哎,爷爷说的没错,这世间最可怕的还是人心啊,不知道他跟黑眼镜有没有亲戚关系,变脸的时候都跟玩超级变变变似的那么渗人的啊。
好不容易,他终于发问了“我很少能够看错人,但是我还是要严肃地问一句,你和小齐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心里一颤,心想果然还是大人物,说出来的话这么有分量,是在担心我是间谍探索情报之类的?不,应该不是这样才对,如果真的质疑这个的话,他会问我到底是什么人,所以他真正担心的是黑眼镜才对。
黑眼镜在性向方面挺高调,估计稍微了解他的人都会知道。但问题是,我跟他什么都没有,长那么大从来没有像今天那么纠结这种事情,我都恨不得在我的脸上刻上---老子是个直男,你们能不能爱谁谁。
但我转而一想,也觉得情有可原,这名范紫薇虎落平阳我还是消受吧。
我长吁了一口气,右手食指和拇指轻轻地捏了一下眉心,就给慢慢地解释道“内个,顾叔,你可能有些误会,我和黑瞎子,真的没有什么,非要说的话,也就只是很普通的朋友关系,算上这一次,我们这才第三次见面,由于发生了一些事情,他这次本来是打算请我吃饭来着,我本来没想同意,只是不好拒绝,然后我就被抓到这来了,你看你也说你看人很准,肯定知道我一看就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当然,我说了那么多,潜台词就是我特么的就只是个打酱油的,大哥,你就当看个路人甲的千万别觉得特别。
不知怎的,本来不说还好,这一说,我还真有点委屈了,我这本来好生生地在店里弄东西,转眼间就被弄到这么一个严密的军事基地禁区,同行的还是个军火贩子,虽说现在都法制社会了,但我怎么就觉得自己活得那么心惊肉跳呢,连说话都变得那么小心翼翼。
“啊哈哈...”顾康国顿时笑出了声音“哎哎,好玩,比小齐那个臭小子以前带来的手下和那些乌七八糟的狐朋狗友要好玩多了,走吧,跟我出去走走。”
我愕然地看着他,他笑眯眯的笑容又回到了脸上,好像刚刚的那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样,我心里一阵抑制不住的发毛,果不其然,是一只不择不扣的笑面虎啊。
我们出去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呈现出灰蒙蒙的状态,厚厚的蘑菇云层连绵成一片,像一个锅盖一般想要笼罩下来,从山上吹过来的风也是闷热闷热的,贴在皮肤上感觉黏黏的,毫无疑问,这是一场狂风暴雨的前奏。
顾康国皱着眉头抬头看了看天,眼角浮现出了令人寒颤的笑意“嗯...看来是要下雨了,嘿嘿,这儿时候看他们训练才好玩呢,小吴,走吧。”
说完他径直地走向伫立在前方的一辆军用吉普车,站在车旁的一个身强体壮身穿迷彩服的士兵敬了个礼,恭敬地为他打开了车门。
作为一个外来的正常人,作为一个正常的句子,我好像没有办法理解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即使如此,我还是知趣地跟了上去。
离开泊油路之后,脚下的路就开始蜿蜒曲折起来,原始森林的气息从路两旁挤压了过来,今早听黑眼镜说过,从宿舍区休息区到附近的一个训练场只有一条出路,而且是非常崎岖的山路,就算是坐在吉普车上也能颠簸地像跳舞一样。
我当时只当他是在跟我开玩笑,在我紧紧抓着前方椅子的把守,屁股还是持续哆哆嗦嗦颠到三十多下的时候,我开始明白旁边武装完全的士兵为甚么要站起来了。
四周的树木长得实在是有点过于肆意了,有些聚集着过于繁盛灌木,错综复杂的树枝,阳光透过层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