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炀还真不知道自己名下那些东西具体值多少钱。金融投资他也不懂,都是有职业的理财师在打理,他只管看每年的分红收益。
其实秦炀的日常开销都来自他的正职工资和秦芸楼的收入,但是秦芸楼的营业执照登记的仍是秦芸,日常管理是王彬,反而没有给秦炀的调查造成多大麻烦。
“我们需要跟你母亲确认。请你提供一下你母亲的具体联系方式。”
“这还有什么好确认的,资产转让的文件我这都有。你们要看,我现在就能回家拿给你们看。”秦炀真的烦了。这些人像抄家似的把他的家底翻了个底朝天,然后还要去烦扰他的母亲。他可不想让他妈妈知道他遭遇了麻烦。何况还是这种无妄之灾。
“秦炀同志,这是程序,请你配合!”纪委的人厉声说道。
秦炀真想给那尖嘴猴腮的人一拳。虽说他既然受了举报就应该积极配合调查,可是面对这些枉顾人格尊严的粗暴执法方式真的让他从内心憎恶。他刑侦学科班出身。在刑事司法领域,有一条很重要的原则叫无罪推定原则。这是现代法治国家刑事司法通行的一项重要原则,是国际公约确认和保护的基本人权。其实这条原则在这种纪检调查中也应适用,但是这些纪委的人明显一开始就先入为主的认为他有受贿之实,然后要求他举证自己没有受贿,否则就认定有受贿。这种粗鄙野蛮的有罪推定方式简直让他忍无可忍。
见秦炀脸色难看,似乎又要发飙。督察赶紧出来打圆场。毕竟督察和秦炀一个单位的。秦炀是什么人他还是大概有把握的。“要不今天就先了解到这?有了进一步的消息再说?”
秦炀站起身,随手抽了张白纸刷刷写下秦芸在加拿大的电话,用力拍在调查组人员面前,然后摔门而去。那一掌力道之大震得仿佛那会议室的漆木桌都要裂开。调查组的人脸都绿了。
从警局出来,心里烦躁得想嘶吼。这些天,因为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他和旻宇都很消沉。自从那天从林父办公室出来后,旻宇就没有再提照片的事。甚至一声骂娘的话都没有,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愤怒,更不代表他没有受到伤害。现在每天晚上睡觉,他总是先把灯关了才肯上床。睡衣穿得整整齐齐,窗帘总是拉得严严实实的,一丝光线都不透,伸手都见不着五指。秦炀从后面抱着他,他一整夜一动不动,像一个失去保护的孩子。
秦炀上了一辆的士。司机问他去哪,他想了大半天报了旻宇上班的医院。到了医院,又不知道干嘛。现在还是上班时间,他不想去打扰他,就干脆坐在住院楼下的草坪边发呆。在医院里,见到这样的人一点都不奇怪。被病痛折磨得失去所有神采的人们,或坐在轮椅上,或由家属扶着坐在石凳上,或靠着墙,就这样呆愣愣的望着昏暗的天,回忆自己或辉煌,或惨淡的前半生。
身体上的伤痛和精神的伤痛哪个更能摧毁一个人?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人被身体的病痛夺去生命,也有身体健全的人因为无法承受的心灵之痛选择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同样,也有很多遭遇痛苦的人选择不畏艰难顽强的活着。
秦炀仰头靠在长椅的椅背上,望着混浊的天空。掏出手机给旻宇打电话。很意外,电话竟很快就接了。
“今天不忙吗?”秦炀问道。平时上班时间旻宇很少有空接私人电话。
“忙啊,在吃饭。”
秦炀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下午五点。这到底是吃的午饭还是晚饭啊!“怎么有空吃起下午茶了?”他脸上微微一笑,心里却很心疼,旻宇今天肯定又是忙得没空吃午饭。
“打我电话什么事?”旻宇没空跟他说废话。
“没事,我来接你下班。”
“现在离下班远着呢。”
“我知道,你忙你的。我在草坪这等你。”秦炀笑道。
“草坪?你已经到楼下了?”旻宇放下筷子,这秦炀搞什么鬼。这个时间跑这来就为了等他下班。警队有这么闲吗?
旻宇哪知道,秦炀这几天尽受调查了,哪还有空去查什么案。
“嗯,我真没事。你忙你的,别管我啊。”秦炀说着,又嘀咕了句,“我就是有点想你了......”这最后一句无异于拉着人家的手晃着说:你过来看看我嘛。
旻宇太了解他的那些小花招了。快速吃完饭,来到住院楼下的草坪上。果然看到秦炀靠坐在草坪边的长椅上,摊开双手,独霸了整张长椅。
秦炀远远的就看到旻宇从楼上下来了。见他朝他走过来后,反而故意闭上眼装作没看到他。
旻宇走到他面前,就这样两手插在白大褂的大兜里,静静的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秦炀还是仰着头,闭着眼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旻宇觉得秦炀有时候真的好幼稚。对付他这些小把戏,旻宇实在是太有经验了。“你不理我我走了啊!”旻宇开口说道。
话音刚落,秦炀立刻就直起身伸开手臂抱住他窄窄的腰,嬉皮笑脸的仰头看着他。如果是在家里,此刻旻宇就会跨坐到他的腿上和他接吻。可是,这不是家里。秦炀只是两手微微握着旻宇的腰,已经引来了身边所有人的目光。他们根本不需要转头看,就已能感受到那些目光传达出的刺痛感。
看吧,多看几眼。看到你们习惯。
“这里冷,今天没有太阳。”旻宇握着秦炀的手,那双如恒温空调一般常年温暖的大手因长时间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