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尴尬地干笑两声,对着季意然不好意思道:“见笑,见笑。”而四周的侍卫对此似乎全都见怪不怪,虽然脸上都一本正经,但彼此眼中都交换着心领神会的促狭。
李慕歌见季意然并没有因为这个“玩笑”而有片刻放松,不禁略感无奈地叹息道:“我说襄王陛下,你这样‘不识时务’的性子实在太不讨人喜欢了,难怪顾言曦宁愿到甲乙丙丁那里花高价买张面具躲你到江湖,也不愿风风光光地给你当丞相。哎!”他说完又是忍不住一叹。
季意然被他一句话气得脸色发白,刚想反驳,却忽然恍然大悟到:如果故安就是顾言曦,他脸上必定带了张人皮面具。若这张人皮面具出自甲乙丙丁之手,而这李慕歌又与甲乙丙丁关系匪浅的话,那就说明自从顾言曦买了人皮面具后,行踪就被李慕歌所掌握了。
但他却是从扶摇侯李晟忻处得到顾言曦行踪的消息的,所以很有可能是李慕歌知道他与李晟忻一直暗中有合作,又知道他与顾言曦的“纠葛”,因此才故意放消息给李晟忻,借他之手引他入局并操纵他的行动,从而达到既能除掉李晟忻又能抓住自己的目的!
好一个一箭双雕!
他人在局中,却心在局外。
看得清局势,也掌握得了变数。
不得不承认,这一局,此人确实布得天衣无缝!
李慕歌见季意然自己也想明白了不少,于是继续开始与他“闲聊”,虽说是“闲聊”却句句直扎人心,令身后的“左桐”都不禁一叹。
“现在襄王陛下对‘故安’身份彻底没有怀疑了吧?我以甲乙丙丁的名声起誓,他绝对是我们的顾客。”
“左桐”闻言,冷哼一声:“我们甲乙丙丁可从不泄露顾客的身份,您这是要拿我们的名声砸了自己的招牌,对吗?”
李慕歌摆摆手,笑道:“这种事,何必如此斤斤计较。反正现在这个已经成为阶下之囚了。那个顾言曦也马上就要成为瓮中之鳖了,被他们听去了也不会怎么样。”
季意然闻言,目光一沉,神色已降至冰点:“你们要对他做什么?”
李慕歌五官动了动,适应了几下这张新脸。
起身走到季意然面前,笑道:“以你现在这副模样,恐怕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吧?”
说话间,他眼中浮起那抹惯有的玩世不恭、漫不经心的笑意,用属于季意然的那张脸对季意然叹了口气。
献出自己的“同情”。
季意然狠狠地瞪着这张自己的脸,从未觉得那双“凤眼”如此可恨。
此时此刻,他的心底只有一个念头:在这世上,李慕歌与他只能活下一人!
第48章 对长亭惋
故安坐在窗前足足等了一夜,直到油灯耗尽茶淡如水也未见李慕歌回来。
此时,东方既泛白,天光隐现,一轮红日眼见就要冉冉升起。
他心下暗呼不妙,立即出门走向季意然的住处,希望能在那里找到他们。
可天不从人愿,在季意然那里他也没有看到二人的半点踪影。
故安淡眉轻锁,又不死心的在村中认认真真地搜寻了一遍,结果亦然。
最后,他停在村口,脸上阴晴不定。
冷冷地望着村外密林深处,一种不好的预感自他心头油然而生。
村长站在故安面前,眼观鼻,鼻观心,突然觉得这平日虽不苟言笑但也算斯文有礼的书生,今天突然像被阎罗附了身,直骇得人透不过气。
故安面罩寒霜开门见山道:“你们这村子到底与那黑袍人有什么恩怨?”
“这…其实也没什么…”村长左顾右盼,开始闪烁其辞。
“熹国的镇国将军在此办案无故失踪,你觉得熹国会不予追究吗?”故安眉梢一挑,目光乍寒,立即惊得那村长一个激灵。
他从未想过此人发起怒来,竟是这般气势逼人,此时直压得他透不过气。
“以李无名在国内的地位、声望,我想不等那黑袍人对付你们,熹国的大军已将此处夷为平地。”
“夷为平地恐怕也比现在好罢。”不知何时向九富站在了门口,历经丧子之痛后他的头发已全部花白。
“富叔,您怎么来了?”村长见到向九富后,语气带着几分心虚,神色也闪烁不定,明显变得更加惊慌。
“我因为与李将军密谋扳倒折磨咱村几十年的魔物搞得家破人亡,你们难道就打算这样一直冷眼旁观,然后继续苟且下去吗?”说至此,向九富老泪纵横已泣不成声。
“富叔,你…你是村中老人,应该知道这事儿关系到全村老老小小的性命,怎么…怎么可以?”村长急得已有些语无伦次,手足无措。
此时,向九富身后突然涌出许多村民,只听其中一人道:“狗娃子,虽然你是村长,有你爹和上一代故去的老人们的遗愿要遵守,但是现在活着的是我们,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我们再也不想过下去了。”
“是呀,战战兢兢的生活,毒虫鼠蚁的威胁,终生不得出村的束缚,还有,还有随时都有可能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被吸血剥皮却无能为力…我…我”一名二十多岁的妇人含泪控诉,手中丝帕被攥得几近碎裂。
想起多日前的惨烈、多年来的苦难,村长紧抿着下唇不语,但脸上却也显出一丝犹豫。
其实,他不是不想改变这样的生活,只是不知道该怎样改变这样的生活。与其带着大家冒险,他宁愿选择说服大家隐忍、麻木与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