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躺着看书吗?”他问。
“不能。”淳于扬说,“你躺着三分钟就睡着了,一睡就是一下午,你还想不想上大学了?”
唐缈憋屈地摸摸鼻子,又望向那块表。
还是那块钻石璀璨的金表,瑞士货,限量版,不知道价值几何,淳于扬也绝不会去出售它。
这块表的来历没那么不光彩,唐柏仪在背叛祖国、出卖家族之前就已经步入当时社会的中上层,以他的薪水足够负担得起这么一块金表和一栋有佣人的豪宅,这块表也的确购买于战前。
然而它还是带着隐秘的耻辱,所以只配躺在复读生唐缈的书桌上,滴滴答答地j-i,ng准计算着他需要起身活动的时间,唐缈对此还不以为意,因为他依然弄不清瑞士手表到底比国产手表好在哪里。
顺便说这块表贵的有道理,在唐家山洞里经过那样的折腾,还泡过几小时的水,依然完好无损。
“晚上吃什么?”唐缈问淳于扬。
淳于扬说:“刚吃过午饭,你就想晚饭?”
唐缈叹气:“我从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日常生活就是复习、吃饭、复习、吃饭,鉴于我实在很不喜欢复习,所以只能巴巴地等吃饭了。”
他又问:“我能养只猫吗?”
“你要猫做什么?”淳于扬问。
唐缈说猫能暖烘烘地趴在的大腿上啊,今年太s-hi寒了,难熬啊!
“然后你就可以不看书,专门玩猫了是吧?”淳于扬一眼就看出他在打什么主意。
唐缈火了,扔开书本说:“啧!你说对了,我不看了,我要出去浪!”
“也行。”淳于扬说,“那你顺便去一趟邮局,离离给我寄了个包裹,我还没去拿呢。”
谁?黎离离?她给你寄包裹??
唐缈来了兴趣,拿着淳于扬的证件一路小跑到邮局,没多久就把包裹取了来。
那是一只木箱,四面都用长钉子封着,撬开来发现里面塞满了旧报纸;把报纸全拿开,居然还有个小箱子;小箱子里是一团棉絮,棉絮中间裹着一只紫砂茶壶。
淳于扬看到就笑了:“哈哈,这不是她偷的时大彬的壶么,居然还回来了,这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唐缈托腮说:“有意思,盗亦有道,我们要不给她写封感谢信?”
淳于扬检查茶壶,见没有缺损,便收起在柜子中。
“她去深圳了。”唐缈看着包裹上的邮戳,“我们也去玩玩呗?”
淳于扬笑吟吟地摁住他的脖子,然后一路摁到了书桌前。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看你的书吧!”
唐缈不干:“要我看书,先允许我养猫!我冷!”
淳于扬说你养我吧,我比猫暖和,来来来我给你暖膝盖。
唐缈笑着推拒,还是不干。
淳于扬强行坐到他腿上,唐缈见大势已去,不再反抗,从身后搂住他的腰,隔了半晌说:“果然暖和,就是比普通的猫重了些。”
淳于扬回身揉揉他的头发,说:“想出去的玩的话,再过几年也不迟,等你大学毕业分配工作了,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
“你这话自相矛盾,都分配工作被钉死在一个地方了,还怎么玩?”唐缈闷闷地说,“再说我还不一定能考上大学呢。”
“考不上也好,就留在苏州,你不是喜欢当闲人么?”
唐缈把脸贴紧他的背,蹭了蹭:“说出来你都不信,我想考医学院。”
“为了我和唐杳?”
“嗯。”
淳于扬笑:“生死,命也,不用你c,ao这份心,有些东西也不是医学能解决的。真有心就好好伺候你的龟祖宗吧,别成天想着它的r_ou_能不能吃。”
唐缈扭了扭腿,淳于扬和他换了个位置,将他圈在怀中,说了句你是挺冷的,脖子上好凉。
火盆里的炭静谧地燃烧着,两人透过结着薄薄霜花的玻璃窗,望着彤云密布的天空。
淳于扬咬耳朵说:“如果五分钟之内没有鸟儿飞过,我今晚上就不折腾你。”
唐缈说:“别赌了,今儿下雪呢!”
话音还未落,隔壁人家的狗汪汪闹起来,把那家的j-i吓得抖抖霍霍,飞上了马头墙。
淳于扬仰天大笑。
“……”唐缈说,“j-i不算鸟。”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也信?”
唐缈说:“明天就不算了,明天我吃了它!”
他从淳于扬怀里挣出来,整了整衣服说时间到了,我要去车站接唐好和唐画。
淳于扬愣了愣,问:“什么?”
唐缈有些心虚,故作愕然状,说:“哎呀!忘了告诉你了,那俩小姑娘不是都放寒假了嘛,说是老和我爸妈住着太麻烦他们了,既不好意思又有些拘束,所以我就让她们过来苏州玩了!”
“玩几天?”
“要不玩到两人开学?”唐缈偷眼看他,见他不太乐意。
淳于扬的确不乐意,他当然很喜欢那两个小姑娘,一直照顾她们,还托了关系将她们转学进了南京的学校。
唐好虽然年龄超了,但基础差,所以c-h-a班读六年级,明年考初中;唐画在盲童学校上学前班。
只是他这儿还在新婚烈火头上兴奋冲动着呢,好好的二人世界就变成四人家庭了,往后在家里做什么事都要发乎情止乎礼,大动作小情调都得避着人了,也忒难熬。
尤其唐画眼观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