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随后,除了那黑衣男子之外,众人依次出列,向左贤王作揖赔礼。望玉溪笑盈盈道:“王爷,小可也向您赔礼了。”
左贤王眼瞅这些人先兵后礼,不知搞甚么名堂,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自持身份,也不好与几个江湖草莽计较,淡淡‘嗯’了声,算是应了。随后,也不作声,继看他们要唱哪一出。
望玉溪忽然叹了一声。
左贤王有些意外,唇边露出几许兴色,斜眼打量着他。
便见望玉溪伸手从人堆里拖出个书生,扯到身前,指着他道:“王爷请看。”
左贤王转眼望去,见那书生身形高瘦,衣衫又极其宽大,一对细眼,下睑凹陷,满脸孱弱之象,心中奇怪:怎么一介文弱书生,也进到府里闹事。
望玉溪又叹了声,拍了拍这书生肩膀,说道:“王爷莫看他现下这般消瘦憔悴,其实来此地之前,他尚是个一百八十多斤的胖子。”
闻他此言,左贤王嘴里的茶水险些喷将出来,周围亦传来哄笑之声。
李思函脸上青白交错,狠狠瞪了身旁的男子一眼。望玉溪摇头道:“此番跋山涉水,可苦了你了。”
明知他此言荒谬无比,左贤王也不揭穿,放下杯盏,道:“回鹘离开中土千里,确然路途遥远。”
望玉溪将他推回人堆,转手又扯了个人出列。左贤王定睛望去,见是个身材微福,面貌奇丑的男子,皱眉道:“这人又是何故?难不成原来也是个胖子?”
望玉溪摇了摇头,然后道:“他身形倒是未变,只是来到回鹘之前,我这位兄弟可是个貌胜潘安的美男子。”
众人都瞪大眼,活似见鬼一般。只听他煞有其事的解释道:“哦,诸位可能不知,这‘潘安’系何人,据古籍所载,其每次出游,便有女子围住他的车辇,向他的车子投掷鲜果,可见其容貌俊美,已到了何种境地……哎,可怜我这弟兄,比那潘安尤胜三分,这一路历经风吹雨打,却变成了这番鬼样。”
十当家蒋唯皮笑肉不笑的抖了抖唇。
高昌王听他胡吹乱侃,默不出声,挥手唤来侍婢,重新沏了壶新茶。
沐亭之挨近望玉溪身侧,低声道:“九哥,这王爷就是个软疙瘩,任你捏扁搓圆,也不露半点芯子,现下可怎么才好?”
望玉溪嘴唇微掀,回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拖得一刻是一刻。”
沐亭之暗暗翘起拇指。
咳了声,望玉溪抬手向左贤王抱拳道:“王爷,我同几个弟兄为了能在近日赶到高昌,跋履山川,风雨兼程,路上不知吃了多少苦,王爷便看在我们如此有诚意的份上,放我们进去古墓。”说着深深一揖。
他虽是信口雌黄,胡搅蛮缠,但左贤王听在耳里,也甚觉有趣,摸了摸嘴上浓须,道:“要进古墓,也是不难,诸位只要走一遭府里的规矩,本王便命人给你们带路。”
望玉溪和沐亭之对了个眼色,继而道:“王爷请讲。”
左贤王一挥手,一个身形彪壮的大汉从旁出列,走到大厅中央。
“塔洪,你便与这几位侠士过两招。”
***
炙热的罡风直劈颈项,袁天罡登时尸首分离,倒在地下。
看那尸身在水中扑腾,欲要寻回头颅,颜少青五指微张,头颅凌空飞来,被他夺在手中。
脑液混着脓水,顺着骨节分明的手指蜿蜒流下。袁天罡双眼暴突,獠牙毕现,恨不能驱使自己的头颅飞纵起来,咬断眼前之人的咽喉!
颜少青全然无视他眼中的恨意,抬手将他托高,漠然道:“你有何遗言。”
酝酿百年的计划,在一夕之间成了泡影,袁天罡眼中尽是疯狂之色,厉声道:“我才是这天下的主宰,甚么唐皇,高昌王,大辽可汗,全是狗屁!只要有长生诀……只要有茧人大军,哈哈哈哈——”
摇了摇头,颜少青倏地收拢五指。
喀地一声,这个历史上最著名的相士,暗中操控一切的黑手,终于归了寂土。
肆虐的雷龙化作雨露,淅淅沥沥落将下来,大地被笼上一层雾气,朦朦胧胧看不真切,颜少青仰起头,任由雨水打在脸庞,缓缓闭起双眼。
九星连珠阵,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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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第八十二回:一枕邯郸破九星,巧以沉水得玉匣
蒋唯收起八棱铁锏,咧嘴笑道:“塔洪将军,承让。”
塔洪拾起被对方打落的兵刃,面色铁青的一拱手。见手下铩羽而归,左贤王非但不怒,反而抚掌大笑:“这位侠士好大力气,难道中土的‘美男子’,都像你这般力大无穷?”
蒋唯呸地一声,将口唾沫狠狠吐在地下,咕哝道:“甚么美男子!”见左贤王面露僵色,尴尬的咳了声,瞪了始作俑者一眼。
望玉溪赶紧出来打圆场:“我这弟兄说话耿直,肚子里藏不住话,王爷请多包涵,包涵。”
左贤王只一愣间,便即大笑出声:“哈哈,你们江湖汉子,行事不拘小节,乃是真性情。”转头向身旁的侍从吩咐道:“准备酒席,我要宴请几位侠士。”
侍从领命去了。这时,柯尔罗匆匆走进厅中,向左贤王附耳道:“王爷,火药都安置妥了,是现在行事,还是……”
左贤王端起杯盏,一口喝干。“你速速去办了。”
这几句交谈,两人都用的是突厥语,且刻意压得极轻,只没料到,岚山阁向来做的是无本买卖,来的几个当家又都是老江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