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激动得拍打着一边翅膀,大声喊:“三少爷早!三少爷早!”
这鹦鹉学了不少人话,可每每喊萧一雨时却只会这一句,听来明明是问好的话,却教它像是呼救一般啼鸣,右翅拍得噗噗作响。
萧一雨挣了一下,曲琊走近一些,放他下来,从身后揽腰撑住他,只怕这人还没回力气,会倒下去。
“洛吉祥...你翅膀怎么了?”萧一雨轻轻去抚,灰色左翅上瞧见一丝儿血色,他怒气不掩,想要转过身去,无奈这人抱得太紧,只好转头怒道,“你把它左翅怎么了?”
曲琊早猜着他会如此反应,偏头用脸颊轻轻蹭他凉凉的耳廊,声音竟无比温柔道:“掰断了。”
萧一雨手指轻颤,慢慢捏紧成拳。
“想跑,就掰断了,给点教训。”眼见着萧一雨又要发怒,又急忙笑着安抚下来,道,“你急什么,我还没那么狠心,折这一下没伤着要害,还能再长好,你还能见着他飞起来。”
“为什么......”
“萧一雨,这鹦鹉挺聪明的,老是想尽办法要飞回去,我掰断翅膀,它就飞不回去了。等什么时候长好了,它若还想跑,我就彻底给它掰断,让它永远也跑不了,你说对不对?”
萧一雨沉默不答。
“好吃好喝得给它养着,只要它安心跟着我,就不会再受惩罚。你说它明不明白?”
房门未掩,有秋风送进来,洛吉祥缩了缩脖子。
萧一雨被这人抱着,没觉得冷,只是看着洛吉祥畏缩的模样,身子微微轻颤。耳边曲琊还在低笑,又沉默了好一阵,他轻声回道:“我明白了。”
曲琊满意至极,轻吻耳廊。
从那句话之后,洛吉祥便被送到了萧一雨居住的房中。
拴住它的锁链依旧未解,洛吉祥每日里只能在鸟架上跳一跳,没地方可飞,也根本就飞不起来。
萧一雨亲手喂它吃干果,食指从它的脑袋抚到尾上,一下一下,想教他安心一些,低声哄道:“你爹爹会来救你。”也不知是说给它听,还是如何。
那一只蛊虫让他身体虚弱了好几天,这一点大概曲琊也没有想到,头一次认识到这人身子有多不好。
被困了几天,并没有什么机会出房门去逛,也没有体力多走几步,萧一雨至今不知他被带来了什么地方,只确信家里人和洛筠秋都一定在找他。而以见卿山庄的能力而言,这地方不管有多偏僻,只要在京城附近,最多不过一月,也一定能找得到他。
怕只怕他等不足这一月。
他心里会有这样不安的想法,全是因为伺候他的少女开始陆陆续续地收拾起了行装,房里的东西逐渐变少,似乎是要迁走。
这一猜忌,直到他终于好了许多,能独自下床行走的那天,才得以证实。
那一日夜里曲琊来到他房中,面上带着自相遇以来一直不变的笑意,看着独自在桌边斟茶饮水的萧一雨,走上前去不由分说地抱起他,转而压到床铺上。
萧一雨一惊,偏头躲过一吻。
“别碰我。”他回过神来,眸底起了怒火,死死抵着曲琊双肩。
曲琊愈发来了兴致,挑了挑眉梢,戏谑道:“你若挣得开,我便不碰你。”
萧一雨本不会武功,力气也不大,根本不可能挣得开这人,却还是用力挡他,不让他近身,曲琊觉得有意思,故意同他作弄几番,到后头没了兴趣,才将他双手捉住按到头顶,笑道:“你挣不过。”
萧一雨手腕被死死扣牢,慢慢地松懈下力气,闭上双眼。
这人觉得手中力道没了,有些意外他会妥协,便十分奇怪地看着他,看了一阵,见他虽无泪,声音却哽咽般低声道:“我求你。”罢了又道:“我不会喜欢你,也不会甘愿和你做这样的事情。”
曲琊第一次在他面前敛下笑容。
这短短两句话激得他一腔窒气无处宣泄,想狠狠地强迫他,却不知为何竟半晌下不去手。
“你为什么不会喜欢我?在我们苗疆,没有不可能产生的感情。”
萧一雨睁开眼,双眸微红,回道:“在我们中原,世人口中的真情便是心里只放得下一个人。”
“你还喜欢他?”曲琊眸光暗沉道,“可是洛筠秋心里,只放下你一个人了吗?”
萧一雨微微笑起来:“他若不是,我不要他就是了。可是我的心里,依旧只会有他。”
“你其实很愚蠢。”
“我不止愚蠢,还固执。曲琊,你能像对待洛吉祥一样对待我,但我喜欢谁,只有我自己才能决定。”
曲琊缓缓收了手,萧一雨双腕已被捏出红印。
“我给你时间。如果你心里只能放一个人,那就让他出去,然后再放我进来。”他语气笃定,不容置喙,像是在说着理所应当的事情,萧一雨好笑地看着他,听他又道,“我会让你忘了中原的事情,明日就走,跟我回苗疆。”
这人从床上起身,不等他回答,有些气恼地离开房间。
萧一雨望着床帐顶上,心跳一点点地变快变急,片刻后,悄悄地取下腰间玉佩,扯断上头的白色穗子。
他翻身下床,又从床头扯下一块纹路奇异的布料,在烛火上点燃,烧成不甚显眼的一小块,同穗子一起压在了床脚下。
——玉石太过醒目,只留下这点痕迹,兴许不会被曲琊发现。
而见卿山庄行事缜密,只要来了这里,就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现下他只希望洛筠秋能找得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