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恐怕早就知道他自己的问题了,结果这丫的跟从前一样还是死活都不提这些事,怪不得最近对我的态度那么奇怪,有时候一点小伤都弄得跟快诀别似的,感情这家伙是也早就看出来我身上的问题,所以闷着这口气又在自己打算自己想对策呢。
虽然这次老子跟他一样,也没资格说他什么,但这种时候谁占了主动权谁才能说话,我不介意让他也被蒙在鼓里一回。
我苦笑了一声,心想自己已经开始算计闷油瓶了,但是我要尽可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先瞒着他至少还有一个希望或许可行——只要到中间去,只要能找到那个地方,无论过程怎么样艰难可怕……我的胸腔里仿佛有团火开始烧,决绝地守着这寸微芒。
闷油瓶不能死。
张起灵不能死。
打定了主意以后,我突然间记起小李在出发之前递过来的那个东西,因为被打岔所以没有仔细看过。我连忙把扔在一边的包拉过来,伸手进去翻找塞进食物和工具的最大层包裹,一下就摸到了用黑布包着的一个东西,方方正正,中间有个不规则的凸起。
我扯开黑布,等看到那玩意儿的时候愣了一会儿,这是什么,怎么看着像是个古代的司南?
但是……这个司南上面的勺怎么成了一截树枝?
我拿起东西对着火光仔细看了看树枝的材质,一下就惊出了一层冷汗。
树枝的材质,是青铜。
我忍住了直接把手上的东西往外甩的冲动,深呼吸了一口气以后才开始仔细观察横在上面的那截青铜树枝,从前老痒也拿这玩意儿骗过我,导致我对这东西现在都很抵触,但是小李在这种时候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给我这个玩意儿,所以他的意思或许是这个东西能够导向?
我皱了皱眉,忽然感觉闷油瓶似乎像是醒了。我随意把东西往包里一塞,赶忙把他扶起来。
“小哥,感觉怎么样,头还疼不疼?”我的手扣在他的肩膀上,看着闷油瓶的脸,他的双眸还半阖着,瞳孔有点散,像是没完全醒过来的样子。
“吴邪……?”他低低地像是不确定似的出了点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脑子开机还没成功的缘故。
但是怎么这种时候我竟然会觉得这家伙的这幅模样意外地有些萌呢。
被自己忍不住想伸手捏一下闷油瓶脸的想法给恶寒了一把,我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地想放开手让他靠着石壁,结果还没撤开就被他的手一下反握住。
“吴邪?”嗯,这回是清醒了没错。我被他的眼睛盯得有些发毛,立马转开了视线,甩着手腕想挣脱开他的手,结果这家伙一点都不收力,扯得我刚刚砸在地上的伤口又开始发疼。
“为什么要这样?”他皱起眉,明显就是看出来了,现在在质问我为什么要把手给弄成这样的。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为了你个死活不吭气儿的闷油瓶子,他妈的老子这一辈子都快赔你身上去了,结果到了还是没能拧开这个瓶盖,没能让这个人有时间在漫长的时光里停下要走的路休息一会儿,靠着我的肩膀,说一声,我累了。
我不留痕迹叹了口气,随即朝闷油瓶一扬眉:“你还好意思提?我不说也就算了,怎么搞得跟我自虐了似的?明明是你往下倒了,他妈的我总不能让你直接摔地上去吧?”
果然,在意料之内,闷油瓶听到这话愣了愣,沉默了一会儿才微压低了声音道:“对不起。”
去你妈的对不起,自己有事不吭声,到了被误会一句为自己的解释也没有?
张起灵,你要给老子装,老子让你装个够。
“小哥,你为什么会突然晕倒?是不是哪里受伤了没告诉我?”我作势要拉他检查一下身上的伤口,他一下挡开我的手,我自然没再坚持,只是看着他摇摇头站起身,淡淡道:“没什么,我们先进去。”
怕我看到了他伤口血的颜色说不过去?我心里冷哼了一声,任他把我抱到了背上。
闷油瓶的手顺着先前的墙壁上的纹路朝下慢慢摸索,虽然我不是完全明白这个玩意儿,但是也了解过八卦的皮毛,说起来还是寻龙点穴的一部分。这个看起来自然的岩石纹路说到底其实还是有些异样,比如在一处两边凹中间该拱起的纹路上,这条纹路却意外地被截断,似乎是被人小心修改,成了三条差不多的线。
这是八位中的巽。
刚刚从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我就看到了从石壁中浮出的电子密码设置,闷油瓶停了一下就把“02200059”这几个数字输入进去,我立刻就感觉到面前石壁的震颤,闷油瓶抱着我后退了两步,整个侧面的岩壁就随之缓缓打开,带着些古旧的气息,灰尘扑面而来。
“这里面是……”
“控制室。”
我眉头一皱,这里果然是他们秘密开凿过的地方,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大一个容器里面装的全都是人的尸体。就在这时候我忽然感觉闷油瓶的手换了位置,心下一愣猛地就明白了他的意图,下意识把他的脖子抱的死紧,恶狠狠地开口:“他妈的张起灵你敢把老子一个人放在这试试?”
闷油瓶停了停沉默着不说话,我仿佛能看见他脸上无奈的神色。
控制室里面几乎没有光线,我全当闷油瓶默认我这个拖油瓶要跟着一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