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这样就不用拉大与郁波他们的距离。
前面的三个人丝毫没有关注张冰的想法。因此张冰必须拖着近乎脱力的身体奋力地追,哪怕还有一丝力气也要忍着痛追上去。他真的感到害怕,四周全是黑色,连自己的身体都看不清。张冰靠着微弱的声音辨别前面的走向,还有他们模糊的动作。
张冰再也不想一个人没入黑暗之中了,就像小时候溺水的感觉。那时候在水底挣扎掐脖子,心跳急速,大脑里满是惶恐的感觉居然和夜晚融合,张冰能清楚感觉到夜像黑水一般从湿漉漉的脚底一直蔓延过大腿,在自己的触感里往上涨,几近胸口,很快便要没过脖子。
夜晚温度低,身上的汗大量蒸发带走了运动时产生的体温,张冰浑身哆嗦。身后的人要是追上了自己,其实不就是失败了。可是张冰感觉害怕,不仅仅只是想到前途会打折,他害怕那些人会不会有不好的人。即使是初中时给予自己救济的面善叔叔,也有背后龌龊的一面。张冰想活,想真真正正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不用看别人脸色,最起码回到家不用受气,不用寄人篱下,不用担心过去被他人揭发。
只要有一份平凡的生活,可为什么得到这么艰难。
不知道跑了有多久,张冰的体力已经到了临界,在承受身体的痛苦时,张冰习惯性地胡思乱想,不断回忆过去的痛苦,即便他在心底不停地呐喊,要求停止。可哪一种痛苦会休止,最多是随着时间蒙尘。伤疤不深的,揭开也只是层皮;伤疤入骨的,每一个举动都会铭心刻骨。
他突然很想哭,那就哭吧,反正脸上都是汗,谁知道到底有没有流眼泪。可是眼睛会红,别人肯定认为自己是个胆小鬼。
在他反复确认自己是否要哭泣的时候,郁波放慢速度,靠近张冰。
“你还能跑吗。”郁波看着前方说。
“啊,我,我,我还,能跑。”张冰违心地说:“我没事。”
他刚说完便后悔。
郁波认为后面的人估计被甩开了,觉得没什么需要担忧的事情,想说大家都停下休息。可是没想到张冰战斗力那么强,不过也只是嘴硬。郁波可以看到张冰跑得不断翻白眼。
这个人看起来身体很瘦弱,怎么这么硬。听他在火车上说的话,郁波感觉这个人是个油嘴滑舌的家伙,不过他心地似乎有些善良。在张冰帮吴绳舟搭睡觉的窝时,郁波没有睡着,静静地听着。他越来越不懂这个叫张冰的人的性格。
郁波想到在火车上自己对张冰说的话,做的事,有些愧疚。当时郁波正处于焦躁中,总是无法忘记南野,无论是开心的往事还是痛苦的背叛,郁波都无法抗拒脑海里的翻腾。
可是不好意思道歉,郁波只能做点小动作。他拿下张冰的背包,无视张冰瞪大的眼睛说:“喏,我的包里没有帐篷,你的比较重,帮你担点。”
张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腿部的痛感逐渐褪去。大概是过了疲倦期,可张冰觉得那是郁波的功劳。
有多久没人扶自己一把,太多的人都是看到自己绕道走。
张冰的心温暖如潮涌。他还没说出感谢,郁波居然又跑到前面去了。张冰后悔刚才没能示弱,为什么自己总是这么一副假装出来的模样,别人根本看不到真实的自己。可是,假如那副胆小、懦弱的自己被别人看到,肯定还会被伤害。希望越大,失望的时候会很痛。
黄振涛突然大喊一声,身后一倒说:“我不行了,我跑不动了。”
贾相梦催着,但黄振涛的脚死死地压住一片草梗。
大家身上的军装都被汗浸湿,而且后面没有追兵,贾相梦的牢骚很快没戏了。
张冰扶着膝盖直喘气,看到郁波的脚靠近,赶忙起身,便接到了郁波递过来的水壶。
郁波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似乎以为动作便能解释所有的语句。张冰觉得假如有前世,郁波肯定是个情圣,嗓子眼里灌了蜜,把几辈子的动情全部挥霍一空,所以这辈子才被嫉妒的上帝缝上了嘴巴。
夜很静,月亮出岫。
张冰被冷气冻得哆嗦。这时他才有心思回忆起刚才没发现的疑点。
吴绳舟怎么会自毁?他不像那种人,跟他交谈过之后,张冰觉得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对他来说绝对是褒义词。吴绳舟的长相挺面善。经过这事,张冰发觉果然人是不能看长相的。就像贾相梦那样的臭家伙,三角眼,看起来绝对是在抗战时期卖国求荣将胡子蓄成人中上一撮的特级汉奸,似乎也不坏。
假如不是贾相梦,他们肯能早就被活捉了。假如是他,他怎么会将队伍领到安全的方向。
可是关于吴绳舟的问题张冰还是弄不清楚。月色阴冷,周围一切都沉入归寂。
吴绳舟难道是累了,不想“战斗”,所以才拉开烟雾信号弹?可是他人呢,既然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想必他躺着睡觉,看到我们逃跑也不会有任何反应也应该没有问题。可是他人在哪。
张冰回忆起来,当时在贾相梦焦急的叫声中,看到的只有冲天的黄烟。
冲刚才那伙人迅速追来的速度来看,那批人肯定就在不远的附近,不然怎么行动这么迅速。不然,再远能看到烟雾也没有意义。
这一切似乎是个局。张冰越发觉得不太对劲。
吴绳舟可能是怕我们打他,才逃跑的。可是这个看起来合理的解释,张冰觉得还是诡异,毕竟里面有太多自己编造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