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还有一件更要命的事情,那就是,他鱼之乐破天荒的禁欲五十二天,已经到了月满则亏的地步,快要禁欲而亡了。数算起来真是一把辛酸泪。
他那日在街上慷慨将所有薪俸送给了化缘的空问小师父,随后便被投入大牢禁锢至今,清心寡欲过了大半个月,那鱼水之欢是何等滋味,他都已经忘记了。
鞠成安不知如何,他却是快要干成一尾硬直的咸鱼了。
御驾回宫,皇帝第一件事便是要召见温王、宗正寺卿与殿前侯。
风雪之中,殿前侯被刑部扫地出门,左侍郎殷商口中说着好走不送,眼里那一股如释重负的神色实在令鱼之乐一头雾水,怎的他何时竟然令刑部也避之不及恶如蛇蝎了?
话说自那日崔灵襄大人拂袖而去,便再未出现。害得他想要道歉也找不到人啊。
刑部大牢门前停着一辆马车,马车旁边侧倚着英俊潇洒的少年偏将,不是鞠成安是谁?
鱼之乐见了他眼前一亮,他快步走上前觉得身体都要炸裂,他踩过一地落雪,握着鞠成安的手,眉眼飞扬,笑道:“我可是终于等到你了!我想死你了!”
鞠成安眉目酷类西域民族。高眉深目五官硬朗,英俊中有咄咄逼人的锋芒,不是中原男子平缓柔和的面容。原来长安城兼容并蓄,各色人种都有出现。单是突厥色目民族于长安城中担任官吏的,便有万人之众。是以他这幅长相并不突兀,衬着汉族将服,明光铠甲,反倒越发显得英武逼人。
鱼之乐见了他眼中满满情意再也阻挡不住,左右看看无人,忍不住钳了他的下巴,在马车背向一侧,狠狠地堵着嘴吻着他。
鞠成安心中一惊身躯一僵,未及抗拒即与他深深热吻起来。这一吻炙热莫名夹杂令人心惊的悸动,这般惊世骇俗的举动,也只有鱼之乐这等我行我素的人物不惧人言了。
他喜欢的,不就是他这份洒脱率真,率性而为么。
鱼之乐上了马车,一手将他扯在怀里,任凭马车自由而行,双手直扯他的腰带,喘着粗气道:“我快死了。你摸摸,我为着你,忍了不知有多久。今晚在哪里见面?你还要当值么?”
鞠成安心知他胡言乱语。鱼之乐花名在外,边疆古城中,多少浪荡少年与他有那苟且之事?他不会为他守身如玉。鱼之乐这人,没有心。
他微微一笑并不戳穿,手中长剑剑柄顶住鱼之乐腹部,将他抵在马车车壁上,笑道:“回侯爷,今夜陛下处理政务,末将自然要馐刂啊:钜莫要动手动脚——陛下有请。”
鱼之乐沉痛说道:“什么?现在?本侯还想去洗个热水澡,洗一洗这浑身的晦气呢。”
第十五章 入彀
晦气没有洗掉,反而越来越大。
麟德殿中燃起炭火,皇帝裹着厚重北海黑熊长袍,斜倚着暖榻,手里捧着博山铜镂紫金手炉,看着衣衫单薄的殿前侯,点头道:“到底是年轻人,不像朕年纪老迈,遇到这样冬天,便觉得要熬不过去,不知道到了数九寒冬,要怎样度日。”
李元雍身着满文青貂裘皮大氅,领口一圈淡蓝色柔软皮毛显得脸色更为白皙艳丽,他坐在皇帝榻侧笑道:“陛下真龙护佑,与我等凡人自然不同。”
皇帝摇头微笑,说道:“原本功德圆满出关,也是修行一件。谁知道修行到了,白日神思困倦,晚上却是头脑清明再难睡着。”
李元雍眼中俱是满满的关切神色,他说道:“陛下得证天道,自然神清气爽。但是国事烦心,恐怕心内郁积也为未可知。不如让孙儿召太医来诊治一番。”
皇帝摆手,看着窗外簌簌白雪,将奏章挪至李元雍腿边,笑道:“心病难医,药石罔治。不必召太医劳碌,朕这是——是老毛病了。”
李元雍膝行皇帝身侧,言辞恳切神情真挚:“若是如此,孙儿倒有一法。孙儿昔日在迁安王府,曾与袁天师有幸一见。当时袁天师得悟大道,证法自然。是袁天罡嫡传弟子。”
他说:“太祖皇帝夜不能寐,诏吴道子画尉迟敬德与秦将军形神贴于宫门,魑魅魍魉再不能侵。皇祖父,不如孙儿冒昧命袁天师入城,希望天师开坛祈福,能为皇祖父分担解忧。”
皇帝眼中含笑,慢慢说道:“温王有此心,朕心甚慰。但本朝并无大将,况且元神在此耗费,也对人无益。不如就此干休。”
李元雍眼中含泪,说道:“皇祖父,率土之滨,皆为王臣。凌大将军镇守北疆自然是最好人选,但北庭都护府距离长安路途遥远,大将军不能回京。他帐下能兵强将无算,如今算起来在长安中,恰好就有一位。”
鱼之乐原本事不关己,听闻此处眼皮霍然一跳。
他就该想到,这不年不节的,荒僻孤寒的把他叫到这巨大宫殿里,难不成是听他们皇帝王爷的话家常上演祖慈孙孝吗!
他算是看懂了也看透了,这位温王,这位最受皇宠的长子长孙,是必定不肯放过他了!
李元雍缓缓道:“殿前侯原本是凌将军麾下中郎将。他历经战事无数,虽不能与尉迟将军相提并论,但忠君职守、保家卫国之心并无其二。况且武将行天道,诛邪魔,有浩然正气。皇祖父日夜受夜魔所魅,孙儿食不下咽。”
他泪水滚滚:“求皇祖父体谅孙儿一片孝心。”
皇帝伸手摩挲他脸庞,眼中往事沉寂变幻:“若是你父亲——如你这般听话该多好。”
李元雍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