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谈判的样子。连理全神贯注在电影上,不知过了多久斜眼一瞟那人,见他正襟危坐,嘴角抽了两下。
“喂,贝勒爷,放松点好不好?”
“嗯?”
“这样——像我这样坐,很舒服的。你试试?”
在连理灼人目光的注视下,胤禩听话的蹭掉脚上的拖鞋,提起两条腿倒放在身子前面,伸出手搭住,对身边的模板有样学样。
“这样?”
“对对,好样的,来,give ——”连理不吝啬的对胤禩进行了夸奖,伸出胳膊举到半空中,五指分开,扬扬下巴示意对方回应自己。
胤禩不知道那句鸟语的意思,但是看着近在咫尺的五个指头,挣扎了一番,拿起手慢慢靠近,最后贴到连理温暖的掌心上。这方没想到他会将击掌的过程完全省略,两只严丝合缝的手,没发出一点声响。这就使得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我做错了?”胤禩看他的表情有些不对劲,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动作出现了问题。
“咳——是这样——”连理眼神乱飞了一阵,抓住胤禩的手分开了些,然后猛地打上去发出清脆的声音,“击掌庆祝你开始融入现代的生活。”解释完该行为的意义,他的目光终于落到对方身上,紧接着却皱了皱眉,突然穿上拖鞋进了卧室。
胤禩茫然的回头看一眼,弄不明白这人的行为模式。他正反省是不是刚才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的时候,连理捧了个盒子,又出来了。
“背过去坐。”
电影还在持续放映,男女主角在阳光下相拥,背影音乐甜蜜得叫人觉得腻。连理忙忙碌碌满客厅跑,一点也没看见接下来的剧情发展。他整个人都泡在胤禩紧紧相随的目光里,直至走回八爷跟前,下令那人换个姿势。
堂堂贝勒爷早已不再拘泥君臣之礼,非常配合的掉过身,心里参杂了一丝丝对于未知的期待。这种来到现代之后,需要常常面对的无法掌控状况的忐忑感,让他觉得喜悦。不同于皇宫里只要足够谨小慎微严密计算就能左右的局面,这里意外太多,却因此才让他感受到真实的人生。新鲜的,刺激的,充满不确定性的。当连理跪坐下来的时候,他清楚地感到沙发沉了一下,紧接着,那人在背后抓住自己细长的黑辫,摩挲半天,似乎是在找解开辫子的办法。胤禩的身子轻轻颤了颤,倒没反抗挣扎,只是问:“你要剪掉我的头发吗?”
“不是。”连理答得简洁,继续和辫子较劲,研究半晌,终于将其散开。
胤禩没回头,稍后便听见轰鸣声,伴随着透过薄衫沁入肌理的热风呼啸不停。他长长的头发让人温柔的攥在手中,时不时拨弄一下,很是舒服。直到蜷缩的腿都有些麻了,身后的声音才停下,散开的头发再度耷拉到后背,带着没有散去的温度,让整个人都觉得暖洋洋的。用手一摸,竟然已经干了。
“这是……”
“你每次洗完头都不等它干就编起来吗?”连理随手将吹风机放到一边,撑住脑袋无奈地看着表情极其惊异的人。
“人前散发是不合礼数的。”胤禩理所应当的答,而后不动声色的拿起对方刚放下的东西,翻来覆去的看。
连理无言的叹口气,摁下他的手,“听着,我不希望你把湿气闷着,结果导致生病。以后都要乖乖的把头发吹干,才能梳起来。”
“用这个?”
“嗯。”
“这叫什么?”
“电吹风。”
“之前怎么没见过你有这样的物件?”
连理呆了几秒钟,神色刹那间变得黯然,“我这么短的头发,用不上电吹风。这是为了方便陈染才买回来的,一般放在衣柜里,他来了才拿出来。”
“原来如此。”一不小心问到敏感的问题,胤禩也不好再多说。他坐立不安的看了看连理,见他沉默的站起来,径自过去关了电视和放映机,转身往卧室走。推开门的之后,那人低声道了句“晚安”,接着就消失在视线中。
胤禩心不在焉的把玩了会儿新鲜玩意儿,然后将其放到小桌上,揉了揉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有些发闷的胸口,舒展身体躺下。想着连理黯淡的表情,他渐渐合上眼睛,困意洪水般涌来,很快便进入沉眠。
“胤禩,胤禩……”
睁开眼睛的时候,连理的衣衫已经穿戴整齐,正居高临下的瞧着自己。“我怎么会睡的这么熟?”不可思议的感慨一句,胤禩连忙起身去洗漱。
“可能是昨天太累了吧,毕竟乔得那事不轻松。”连理冲着急匆匆的背影喊。
等到胤禩收拾妥当,离时舞规定的集合时间还很宽裕。两人悠闲的在家吃完早餐,随后才检查必备用具,一起出了门。下楼梯时,兴许是连理要见到传说中的“贵人”了,心情有些激动,他在最后的台阶那踉跄了一下。胤禩没憋住勾了勾嘴角,立马受到了当事人恶狠狠的怒视。
今天是休息日,上班的点也没见小区有多少人,基本都是退休后保持早起习惯的老头老太太。连理和胤禩不赶时间,步调并没有放得很前面的一块空地时,看见不少老人在那打门球活动身体。
“那个叫什么?”胤禩瞧着觉得蛮有意思的,于是向连理发问。
“门球。”连理答的飞快,他能看见车库的入口了。胤禩缓了步子,落后他一些距离,正好看见那位身着白色马褂的老人击中红色的球,直直撞到终点柱上,周围几位老人欢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