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笑着:“从一而终,烈女不事二夫啊。”
周桐的脸攸地红了,“你还是一样恶劣。”“那是,我都快四十不惑的人了,也没可能改了。”范宁生倒是毫不脸红的。看着周桐如释重负的样子,他虽然是说得洒脱,心下还是微微刺痛的。
他摇了摇头“算了,我跟谁较真不行,还跟老天爷较真,跟有情人做对?反角当太久,我烦了。”
周桐也微笑了:“你还会发到你想要的东西的。有些你追求的东西,真在手上了,也不是一定会抓住的。”他想起了与丁梧的分分合合,脸上神色是又甜又苦。
看他神色,范宁生心下叹息,自知大势已去。纵使心中还有最后一丝侥幸,此时也被他的神色冲洗殆尽了,尽管是苦多乐少,他也是沉醉其中,不可自拔的。他心情复杂的伸出手,“再见了。”
周桐也大方地伸手与之相握,“再见。”说罢提起菜准备走。“我还是送你吧。”范宁生开口,“很近的。”周桐一提手上的菜“你看这流汤滴水的,我不想再让你的座椅被糟蹋了。”范宁生不坚持了:“周桐,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我还欠你一刀的,我可不喜欢欠别人东西。”
周桐的脚步停了停,“你欠的不是我,是另一个人。”“他要出来的话,都不知多少年后了,那时我还不知如何呢。”范宁生自嘲,“放心,只有好人才不长命的,你肯定是遗祸千年。”周桐不留情面,范宁生看他神情,已知他心中消了芥蒂,自己也只能放下了。
41
丁梧骑着自行车往家里冲。今天周桐要过来,两人已是通了电话了,所以力气特别足,车轮也踩得飞快。这车是新买的,上班的地方离家里太远,他又不耐坐公车,与周桐商量着,反正自己身强力壮精神好,干脆买了一辆自行车代步。
上班超过了一个月,刚开始的尴尬与不自在已是没有了,调整了自己高人一等的心态,丁梧发现这些人并没自己原来想象的那等不值一顾,而且还都是单纯的直线思考动物,相处起来非常轻松。
他沿着河岸小路走着,傍晚的太阳还未完全失去威力,可是夜风却已是让人感到丝丝凉意了,一丝带着特殊清香的轻软拂在了丁梧的脸上,停车一看,却是柳条抽芽了,小小的,花生米形状的,带着丝清气儿。
丁梧的心痒了,他想起周桐的话,白中带绿的花儿,现在自己已是很久不曾问津那些高级花店了,那这柳芽的绿倒也满喜人的。想到就做,他跳下车,刚始选起柳枝来。
正采得欢,路边吱的一声停下了车。他也没转头,直到听到熟悉的温软的声音“好兴致啊,丁总,噢,丁先生。”
丁梧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他慢慢转过了头,看见两个人。杨思成面带浅笑,轻描淡写的,而邓军则是红耳赤,神色颇不自在。他咬咬牙,“还好。”又转过头去继续自己的工作。
“丁先生倒真还镇静地让人吃惊啊。”那个恼人的声音依旧是不依不饶。他摇摇头,“那我要怎样,咬你一口,还是给他一刀?”
背后沉默了,半晌,“没想到你居然如些懦弱,自己母亲死了,公司没了,还能如此安之若素,波澜不惊。”
丁梧转过身,看着杨思成的眼睛,那里面有挑衅,也有种说不出的热切。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告诉你,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你咬着我不放,可是我有权利拒绝象你一样的生活,我是失去了很多,可你忘记了中国的一句老话,有得必有失,有舍才有得。我不能说我不心痛,可我从这件事也不是一无所获的。不去找你,不是我不敢或是别的,而是这样会让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伤心失望,为了你?”他肯定地摇摇头“不值得。”
说完,他再也不看对方一眼,转回去挑出几只上好的柳条,小心的放在车前面的框里,跳上车走了。坐在车上,被凉风吹得好不快意,几句几百年前不知什么电视剧的歌词突然串进脑子里,正好切合现在的心情,他忍不住大声唱出来“看青天和碧海是如此的广阔,为何你还拼命地追求被仇恨包围的生活。”
杨思成死死地看住他远去的,快乐的背影,转过头对邓军幽幽地说:“你说,从云端上落下的人,他为什么还会笑?”
反派终于退场一个了,其实我是越来越喜欢他了, 要不是开始的设定 ,真想将小桐配给他了。
丁梧走进院子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是微微擦黑了,一路行来周围的人家已是有几户点着了灯,空气里也是一股混着烧菜的油烟和不完全燃烧煤气的呛人味儿。进了自家小院,丁梧先是小心地取下了柳枝放在院里的石桌上,接着便进屋子里翻箱倒柜起来。
丁父正看着晚报,盯了一眼丁梧,“刚回来,不说去厨房里帮帮小周的忙,跑屋里折腾个什么劲?”“我找又高又长的大瓶子,有吗?”丁梧仍是继续找着。“好好的找那做什么,要装什么?”“插花,嘿,这大个屋,连个玻璃瓶子也没有!”
“你真是个不记事的!家里有些什么东西还没小周熟!”丁父口里埋怨着,慢慢进了放杂物地小屋,打开自从搬进来就没开过的行李,取出一个白中带青的瓷花瓶,“打包时还是我打进去的,你还说这地方小,摆不了,用不着,嫌它累赘,差点不让我带,现在怎么着。”丁父不无得意,这是他当年心爱的收藏之一,虽是在那场变故中损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