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笑:“算了,老子悬壶济世,妙手仁心,不收钱了。”
目中却有感动之色,道:“何况你眼睛熬成这样,也是看了传书替我生气担心,肝火直冲于眼所致。”
谢天璧道:“我方才传书给唐一野。”
苏小缺惊道:“传书给他干吗?我和他的事,就此作罢算啦。”
谢天璧微微一笑:“不是为你,是为了对付李沧羽。”
苏小缺一怔,恍然道:“你们要杀他?”
谢天璧摇头:“我不杀他,只是让他身败名裂,断送他雁荡掌门、武林盟主的念头。”
一个月后,雁荡门下霍山带着花花绿绿十余道剑伤晕倒在少林寺外,重伤之下求见七情大师,只求正道同盟为雁荡前任掌门范磊石报仇雪恨,清理门户。
原来近日风头五两的雁荡掌门李沧羽竟是七星湖门下,身负廿
八星经的邪门功夫,范磊石和齐涛都是死于其手,而不是先前以为的谢天璧所做。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消息包含着判门、弑师、邪功、魔教、阴谋、揭发等诸多抓人耳朵的要点,就像一勺凉水浇到了热油里,江湖登时炸了锅。
鸭形门的海二爷捶胸顿足,只恨这般轰动消息竟不是由自己散出,真是人老眼珠黄,术业有下降。
李沧羽倒也不乱,亲上少林寺辩解道,范齐二人皆是死于谢天璧的长安刀,此事唐一野与苏小缺都能作证。
但一则长安刀遍寻不着,不知所踪,二则唐一野矢口否认,只道当夜约苏小缺见了唐家掌门,三人相谈甚欢,更没有半点知晓此事的可能。
李沧羽既失物证,有无认证,惊怒之下一口咬定唐苏二人私通赤尊峰,霍山却挺身而出,道曾亲耳听闻李沧羽与沈墨钩密议,若此事泄露则攀咬唐家与丐帮,使得正道人心惶惶分崩离析,端的是深谋远虑、恶毒心肠。
唐一野也不辩白,只说大师不妨试试李掌门的武功,需知言语可以骗人,武功却做不得假,若李沧羽武谷非来自雁荡,也不是白鹿山的路数,那显然就是一直扯谎。
一试之下,李沧羽武功果然奇诡莫名,七情一声令下,将他暂囚于少林后山,待雁荡新掌门推举出,再将他交予新掌门处置。
这天夜里,沈墨钩夜闯少林,打伤几名看守弟子,救李沧羽回七星湖,留下一句话:“我七星湖的人,你们也敢动?”
消息传回赤尊峰,谢天璧却不甚欢喜,疑道:“这件事料理得这般利落,倒有些出乎意料。沈墨钩当年杀宫夺位,手段自是了得,这些年七星湖在他手中,虽无问鼎江湖之势,实力却不容小觑,此次他却弃雁荡不要......”
苏小缺也觉得奇怪,沉吟道:“没错,按说咱们对付小男宠,沈墨钩应该自有对策才是。可他似乎根本不想帮李沧羽,当日追杀时,他把长安刀送给你,我就觉得有些古怪,李沧羽暂囚少林寺,他不从洗脱罪名入手,却似寻常江湖莽汉,夜闯少林把人劫回七星湖就作罢,这岂不是坐实了李沧羽勾结七星湖?看来沈墨钩对李沧羽,似乎另有所图。”
谢天璧指节轻敲桌面,道:“你说的很是,沈墨钩自己就曾说过,他对江湖霸业并无兴趣,那他结交李沧羽,便不是为了区区雁荡派,难道是为了引李沧羽这等人入七星湖,值得他费这么大心思?”
苏小缺不愿再想沈墨钩之事,低声叹道:“唐一野竟也学会了撒谎,这江湖真是可怕。”
谢天璧若有所思,道:“这次他肯说谎,一来是深知李沧羽戕害师门、狼子野心,二来觉得认亲之事亏欠与你,更不想牵连你被正道人士疑心勾结魔教。”
突的笑了笑,“唐一野是个很有趣的人,若不是大仁大义的镇侠士,便是大奸大恶的伪君子,相隔不过一线。”
苏小缺见他笑得阴沉古怪,不悦道:“咱们三个朝夕相处七年,难道你还不清楚他的为人?一野呆傻是有一些,至于奸恶,他当不起,你还比较适合些。”
谢天璧也不介意他说自己奸恶,只道:“年初咱们伏击沈墨钩,他连暗算都不屑,对付李沧羽,他却有些不择手段的意思......那次伏击他提醒沈墨钩,极有可能是不愿七星湖无主,赤尊峰独大,先让邪派和魔教内斗,正道就少了些麻烦。”
苏小缺道:“李沧羽一事,他是因为我卷入其中,所以不得已撒谎,至于对付你和沈墨钩......”
笑得挑衅:“降妖除魔即是我佛慈悲,又何必介意用狮子吼还是黄金骨?”
谢天璧靠近了些,正色道:“你喜欢我用狮子吼还是黄金骨?”
苏小缺眉梢微调,眼横秋水,没羞没臊的笑:”我比较吃色相这一套,你当以肉身布施,我便降了。”
谢天璧上唇稍显削薄无情,下唇却是丰润深情,唇角一勾,便是三分邪气气氛诱惑:“求之不得,在下必当感念深恩,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苏小缺拿过一卷毒经,矜持庄重,道:“大爷这会儿没兴致,等晚上吧,月下对美人,情意才笃真。”
谢天璧给他剥开一只蜜橘,一瓣瓣送到他嘴里,柔声道:“你别回丐帮了,留在这里,好不好?”
苏小缺笑道:“你爹跟我说过这事,还是那句话,赤尊峰不为难丐帮,我留下也没什么打紧。”
谢天璧道:“我答应你,只要你留下,以后别管丐帮的事,赤尊峰就绝不为难丐帮。”
苏小缺一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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