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也能全身而退的!
他是如此愿意相信这一点,以至于身在鸽会,心思却早已回到了家里。
说不定一回去,就能看到小八了吧?被他那样斜睨着,轻声批评:“区区一只鹞子就把你吓着了?”
鸽小七觉得这种可能性真的是很大,只要小八回来,他也打从心眼儿里愿意接受他的批评。自己当时怎么就昏头了呢,居然让前一天刚受了伤的鸽小八去垫后!想到这儿他就觉得好羞愧,所以他迫不及待地希望快点回家,快点看到鸽小八。但主人还在与旁的人聊天说话,又把它那一看就是被人揪了一把的秃尾巴展示给别人看,感叹说现在放飞,鸽子遇到的危险是越来越多了。
因这次鸽主们的损失都比较惨重,所以聚在一起了便忍不住要相互吐吐苦水,说叨说叨。主人一点儿也不明白鸽小七盼归的心,跟着几个相熟的鸽友扯了大半天的鸽经,到了黄昏才提着笼子,转回家去。
一进棚鸽小七第一件事便是立刻搜索鸽小八的身影,但,没有。他有点彷徨起来,目光茫然地转了一圈,看到兰州公子了。
兰州公子正注视着他,鸽小七努力让自己忽视他那种怜悯的眼神,满含希翼地问道:“小八……回来了么?”
兰州公子看着他,缓慢地摇了摇头。
“哦……”
鸽小七心头空落落的,但很快他就故作轻松地低下头,爪子无意识地刨了刨木板。“可能……是受了伤……所以暂时没力气飞上来……”他看看天,天还没黑,鸽棚的出口也还没关上,也许应该飞出去在附近找找,说不定小八就掉在草丛里了呢?
“小七!”
兰州公子阻止了他,盯着他的眼睛,非常理智却又非常残忍地宣布:“小八不会回来了。”
鸽小七瞪住他。
他想骂他是乌鸦嘴,但不知为什么那句话却骂不出来,嘴唇微微抖着空瞪了半天,末了却是自己先掉开视线。
兰州公子神色渐缓,声音轻轻地重复:“小八不会回来了……被鹞子抓走的鸽子——”
鸽小七截口道:“我没看到。”
“?”
“我回头的时候,那只鹞子已经飞得好远,我都看不清它脚上有没有抓着什么。”鸽小七满眼的倔强之色,强调:“没有亲眼看到的东西,我都不相信!”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小八一直没有回来。
鸽小七不是不知道自己这样坚持着很傻,但如果连他对鸽小八的生还都不抱希望,那他回来的机率不是更小了吗?
所以他坚持着,宁愿被其他鸽子说自欺欺鸽。他现在不参加鸽群的常规训练了,每天虽然照样飞出去,但饶踪迹。
他找遍了小区附近的花坛、顶楼、旮旮旯旯,甚至杂草丛、垃圾堆,这些地方有些是很危险的,他有两次被调皮的小孩追赶,又有一次险些被野猫扑到。因为担惊受怕又没有休息好,他身上的伤口恢复得很慢,夜深人静的时候身上隐隐作痛,他忍不住委屈地哭起来:小八,很痛啊……那个会问他痛不痛的人究竟是去哪里了呢……
比赛时间一天天的临近,但鸽小七的状态明显已不适合再参加比赛。主人把它捉在手中,那过轻的体重颇令有些他拿不定主意。
放吗?十有八九是回不来的;不放吗?功亏一篑,似乎又有点不甘心。
眼看着重头戏武威赛已迫在眉睫,这一天,主人家里来了几位鸽友。
第33章
鸽友中有几位是主人的熟人,有两个较年轻的却是生面孔,从未见过。不过无妨,只要有着共同的兴趣和爱好,大家聊着聊着,很快就能从不熟到熟的。
于是坐下来喝茶聊天。
一番攀谈下主人方知,原来这两位一个姓蒋,一个姓汪,姓蒋的那位呢,是个新手,想学人家养鸽子又苦于摸不着庙门,所以请人牵线搭桥,到老前辈这里取经,顺便也想买些好鸽子回去,把大业发展起来。而姓汪的那位嘛……纯属打酱油来的。
“哦~~”主人明白了。
在赛鸽界,拜师学艺这种事是非常常见的。鸽海浩瀚,学无止境。有个师父带你,会让你少走许多弯路。他会帮助你起棚;也会指点你如何养鸽,如何搭配品种;他甚至还会带着你拓展交际圈,拜访其他鸽友,多听听人家的经验之谈,进步更快。
主人因为他们是熟人带来的,况且又衣冠楚楚、谈吐有礼,因此对这种后进末学便非常的喜欢。养鸽的人本来就巴不得所有人都跟他一样那么爱鸽子,当下便热情招呼,侃侃而谈起来。
谈至酣处,需要实物佐证,主人便说去捉两只给他们看看,于是一行人又受邀去参观了一下鸽棚。
凭心而论,鸽小七主人家的条件不算很好。因为不是顶楼,鸽棚只能建在窗外的防盗网上,面积不足五平方。这个环境同某些大手笔的鸽友比起来那可真是太简陋了,可就是这么一个简陋的地方,却培养出了兰州公子这一代冠军!两个年轻人表示对王老师养鸽的本事深表佩服,其景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这马屁拍得主人十分得意,简直一时要引为知己,时近中午,热情地邀其吃饭,饭桌上再喝了几杯酒,主人便越发快活起来,慷慨地表示,愿意支援他们一对鸽子。
两个年轻人对视了一眼,那姓蒋的戴一副金边眼镜,心思要深些,便做出十分淡然的样子,闻言一笑,笑而不语。主人看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