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吃哪一家，突然有人唤自己，一回头就见到了张逸，他记人的功夫很好，因此自然认出了他：“是啊！”

“我听说你是国外回来的，吃得惯这些？”校门口的摊贩多办卖得是类似烧烤或铁板快炒之类的东西，谈不上营养或多么卫生，不过多半也没什么人吃了以后闹肚子的。不过价格便宜，品种又多，所以每天吃的人都不少。

路溟眼见几乎每个摊子前都排了不少人，于是转而看向了身边的水果摊，准备捡串葡萄买回宿舍去，才低头挑选起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极熟悉的低沉清冷的声音：“怎么穿得这么少？”虽是个问句，但却明显听得出一点责备的意思。路溟回过头去，果然看到了凌涵：“嗯？你也会买这些路边摊？”

在路溟看来，学医的人多半有着不同程度的洁癖，虽然从张逸身上感觉不出来，但是凌涵往那儿一站，就会给人一种四周都应该被隔绝的感觉。至少路溟认为他是很不适合在路边摊拿根羊肉串咬着吃的。

“哎！我说凌涵啊！你不是去‘老家’买外卖了吗？怎么也来光顾这些不干不净的小吃啦？”张逸原本在隔壁摊上排队，见到室友便舍弃了队伍凑了过来。

凌涵却连个眼神都没施舍他，只是看着明显穿得不够暖的路溟拧起了眉峰：“走！”直接伸手握住眼前人的手腕，微一使力就把他拉到了路边的一间小店里。

比起马路牙子，小饭店总算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突然到了比较温暖的地方，路溟不自觉颤栗了下，挣开了凌涵的手，“我还以为你大多时间都会在食堂吃饭。”躲开了屋外的冷风，路溟多少觉得好受了一些，这才觉得鼻子有些堵。

凌涵轻轻一触就发现他的手冷得像冰块似的，再看他的穿着，更加不悦：“你体感有问题？”

“应该没有吧！”路溟被他问得有些不明所以。

“今天不到五度，你不觉得你穿得太少？”凌涵又问。

路溟微微叹息：“我只是一觉睡醒，时间太晚了，所以急匆匆地出门，忘记穿外套了。”

“睡醒就出门吹风，还不穿外套。路老师，看来你是很想来医院报到啊！”凌涵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但笑意却没有传达到眼底，原本看着就很冰冷的一个人，此时眼眸看起来像是结了厚厚的一层冰霜一般。原本追着一起过来的张逸一看到他的表情就止了步，灰溜溜地退了出去。和凌涵同寝室几年，别的不敢说，他生气的表情，张逸已然认得很清楚了。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为避免殃及池鱼，他还是决定遁走。

路溟显然并不如张逸这般识趣：“只是吹了一下子风，而且我还穿着毛衣，应该不至于要跑医院的。”略微想了想，他又补充道，“我刚才正准备买点葡萄，补充vc。”

凌涵不置可否：“路老师，我们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这个四字成语对路溟这样多年在国外的人而言，还是有些难以理解，因此路溟也就没多想，既然被拉进了店里，所幸就近开始研究挂在墙上的菜单。

☆、第二十二章：拭目以待（二）

路溟盯着墙上的菜单忍不住拧眉，之前在食堂和饭店不管是实物还是图片总能看个大概，此时此刻站在这家朴实的东北小菜馆儿里，瞅着那一块块木牌，他却是困惑非常。锅包肉……是用什么包着的肉？用的又是什么肉？鸡肉、牛肉、猪肉？地三鲜又是哪三鲜？荤菜还是素菜？拔丝鸡蛋是什么概念？鸡蛋又不是芝士怎么还会有拔丝一说？就算鸡蛋可以被打发出来，那拔丝苹果、香蕉和地瓜又是怎么做到的？打卤面又是怎样的存在？总而言之，长年居住于法国的s市男子——路溟无疑陷入了迷思之中。

“呵呵……”极低沉的笑声，像是直接自胸腔震出来一般，带着点调侃和淡然，“路溟，你看不懂这些菜单吧？”

路溟无奈，的确正如凌涵所说，这些餐牌让他着实很难理解，“地三鲜是荤菜还是素菜？”他只能偏头问身边的男生。

“地三鲜是素菜，一般都有木耳、茄子和土豆，也可能放点儿四季豆之类的。”凌涵注意着他的视线，适时道，“锅包肉是猪肉，吃起来味道偏甜，拔丝鸡蛋做法不是太清楚，但是很特别。在拔丝系列中属于不太甜的。”他的音质带着点凛然，但是此时少见的细细解释下来，语气却几乎称得上柔和，这样矛盾的组合显得格外惑人。

路溟恍然大悟，黑白分明不见任何杂质的眼底掠过一丝了然，他扬起一抹笑容，看向站在柜台内侧，原本神色已有几分不耐烦的店主：“不好意思，我想买外卖，一份地三鲜、一份锅包肉还有一份拔丝鸡蛋再配碗米饭。”

原本表情已挂不住笑脸的老板，闻言又绽开了职业化的笑容：“好！一共62元，给你抹个零头，就收你60元。你是新生吗？以前没见过你啊！”

“他是我们学校的新老师。”凌涵越俎代疱道。

“老师？这么年轻？！真是年轻有为啊！”老板的笑意加深了一些，转头对厨房吼了句，“刚才那份餐是老师点的啊！”

f大附近的小饭店几乎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给老师的菜会比学生的品质要好一些，比如肉会多两块，饭会多盛一些之类的。当然有些学生足够敏锐就会发现他们的小动作，偶尔半开玩笑地向店主抱怨两句，通常店主也会给他们点甜头，送瓶可乐什么的。

路溟当然不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