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外面的纷杂,他宁愿在屋子里听着头顶的怒江之水,抱着冰冰凉凉的谢七……
谢木佑脸色沉了下来,一眨眼地功夫就上了吊床,伸手去探景安的脉搏,将灵力送入他的脉搏。
景安不是人,而是心魔,按理来说他不会饿也不会困。但谢七不愿意提醒自己也不愿意提醒他这件事,于是两个都不需要吃饭的人一日三餐和睡眠都是充足的,有时候想起来中午还会打个盹。
可睡不睡和需不需要睡眠是两码事。
景安是不需要睡眠的,也从来没见他犯过困。
怎么今天突然就……
不是自己那枚药丸放过期了吧?谢木佑入乡随俗地想着,可药丸有那人灵力加持,应当千百年都不会变的。
谢木佑又从药囊里倒出了一颗红色的小丸,确定了药丸质量没有变化,心说总不能是药的副作用?
这么说来……
谢木佑突然想起很久之前他吃药的场景——
他吃了药后晕晕沉沉的,那人喜欢捉弄自己,他早就习惯了不会计较也计较不过,总归那人不会害自己。
等到他再次睁眼时,就看到那人焦急的神色:“出事了?”苏醒的谢七脱口而出道。
“出什么事?没事!”那人语气忿忿,隐约能听到磨牙声。
“没事你脸色这么难看。”话一出口谢七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今天自己的胆子似乎有些大。
那人也没注意,一甩袖子,扔下一句话:“我就是怕你走路都走不稳砸碎了我的花瓶。”
谢七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
现在一想,谢木佑抿起唇,笑意从嘴角逸出,看着熟睡的景安,眼底流露出了化不开的情绪。
莫不是那时候自己不是走路不稳,而是昏睡过去?就像现在的景安怎么叫也叫不醒。
那人也不是在担心花瓶,担心的是……他?
***
第二天景安醒来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一夜好眠,可昨晚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景安记不太清了。
谢七竟然还在睡,嘴角还带着笑意。
“梦到什么好事了?”景安嘀咕了一句,看着他的脸突然手有点痒。
如果昨天的谢七的话他没有理解错的话,谢七是说他自己有角?
一瞬间脑海里脑补出了许多神怪的外形。
这个心思一起,就再也按耐不下了,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谢木佑突然被惊醒,就看见景安的手指在自己额头上动来动去:“怎么了?”
“想看角。”
谢木佑:“……”
“不是有角吗?”景安为了看角,凑得很近,呼吸拍在了谢七的前额上。
谢木佑:“……”
“你是不是骗我了?你给我看看角呗。”
谢木佑:“……”
景安还要再开口时,谢七直接翻身躲开了他的手,落地时面红耳赤慌忙地整了整自己衣裤,确保看起来正常。
“你脸红了。”景安看着他,来了一句,“好看,比没有血气的时候好看。”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
谢七脸红得愈发的厉害,景安却是觉得自己不大对劲。
可究竟哪里不对劲?
谢木佑已经夺门而出,再在房间里待下去,不是他要自燃就是景安安全没有了保障。
“呀——呀——跑了跑了。”似乎随着谢木佑的离开,大白鸟的咒语也解了,幸灾乐祸地嘲笑景安。
“吵死了。”景安瞪他,“以后少往谢七身边凑。”
“为什么为什么?”
“我不喜欢。”景安理直气壮道,说完之后又觉得今天自己的话有些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