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三人是不明白当年之事,云天青也总是跑题不愿意正面回答,便想趁此机会看一看玄霄的梦境究竟是何种模样。
云天青这当事人来干什么的?
云天青沉默了一会儿,动了动嘴唇,叶玑罗依稀辩驳出两个字,愣了。
……夙玉。
是夙玉,一个永远猜不透心思的女子……对她,云天青与其说是恋慕,不如说是那年为病奔波中不得不说的……责任与愧疚。毕竟是他带夙玉离开了琼华,让她寒症侵身,最终……
最难言,少年情。
叶玑罗选择不说话,她无法插嘴这前后的因果,点点头,便随婵幽去到一侧拐角处。
“你所求之人……”婵幽面有难色:“或许有些难度。”
叶玑罗也不失望,问道:“是无法召唤?”
“不,难只在你。”说着,婵幽手一翻,晶紫色的光砂游离中,一团泛着血沉沉暗芒的光团出现,那黑雾中燃烧的如同跳动的红炎。
“这是……”叶玑罗睁大了眼,别人家的梦都是小粉红再不济也是平静无害,怎么到了东方的梦就是这么个受了核辐射的情况?
婵幽定了定神道:“这其中饱含累世怨秽,实非常人所能体会,若你真想进去一探,只怕要迷失其中。”
叶玑罗并不以为意,道:“这就是我的事了。”
“……随你吧。”
一团雾蒙蒙的紫色光云笼罩叶玑罗,一瞬间眼前一黑,灵魂深处便传来一阵千万根牛毛细针扎似的剧痛,随之而来的是大量残片极端的记忆,无数陌生的、熟悉的声音嗡嗡作响——
“你这水虺,怎会失约?”
“打入轮回永生永世寡亲缘情缘不得超生……”
“我龙渊部族终会因此剑而再度杀回上界!”
“凤来身毁,孤便看看商羊口中的你要如何掀起大浪……”
“你是谁?为什么要顶替我儿子!你这妖怪还我儿子!杀!杀!”
“阿罗,你若是明了真正的我,可还愿如现在这般毫无挂碍的亲近一个怪物?”
“太子长琴……不过笑话。”
所有的怨恨不甘凝聚为一句来自悠远的古朴苍老声音——
……五十弦动破天地,天地混沌,这乾坤之下终归劫数难逃。
……
“前辈、前辈,你走神了?”
难得的失神浅酣,琴师睁开眼,眼底莫名的感应一闪而过,倒是身侧的姑娘笑嘻嘻。
“前辈是在想心上人咯?”说完,姑娘又觉得失言:“抱歉,东方前辈,是瑾儿多嘴了。”
“谁说不是在想心上人?”琴师淡淡一笑:“虽说并非良人,但谁让得了心,便难得松不了手了。”
那姑娘眼睛滴溜溜一转,笑了:“前辈这是敷衍了,瑾儿老老实实继续算卦便是。”
“……哈。”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几个破虏二少的d依然觉得藏剑这越来越有像谋朝篡位发展的节奏。
壮哉我大藏剑qwq
第六十四章 为何如此之叼
“你……如何?”
惊梦而起,一阵惊惧犹存后的酸麻慢慢漫上来,叶玑罗恍然已经是冷汗透重衣。
眼前婵幽却是已经明了叶玑罗还是小看了这人梦中的煞气,被其中幻境所冲却也正常。
“没……只是看了一场凶残的八一八,三观有点散架。”
强笑了两句,叶玑罗哽在喉咙里的一些话生生咽下去,最后,艰难地问道:“这梦中的事……是真的吗。”
婵幽目光悠远:“梦自人心而生,或许有其主观之嫌,真实与虚幻,只在你心中是否有着那杆秤。”
言罢,婵幽便又一脸淡漠道:“言尽于此,此次见你如此,可见此梦危险,我需得尽快处理……至于梦璃,她将继承吾之妖界,希望你们不要恃武为难。”
叶玑罗兀自沉浸在刚才所见的‘真相’中,并未注意到婵幽离去。
这一切……到底是真实还是幻象?
就仿佛只在书卷上依靠蝇头小楷想象的人突然就来到你身边……多多少少有些震惊。
抿着唇,沉默半晌,叶玑罗终是拿出一张黄符纸,慢慢写道——
我会试着以你的角度来看待世事,但依然是那一句话,他日我们若是分道扬镳,无需赘言,剑下说话。
……
“……好一个无需赘言,剑下说话。”
杨柳岸,扶风亭,三两盏冷茶,残局一桌,对面的小姑娘向来自诩高智,但却是对着一张残局绞尽脑汁,直到对面的温雅琴师半笑不笑地念出那段信。
小姑娘才咋舌道:“好一个情仇分明的女子!”
这世上但凡女子,对着心爱的檀郎莫不是温柔小意,便是檀郎稍有不如意也是为之周全遮掩,哪有这般,直接把底线摆上明面,不合意便直接刀剑相向?
“前辈……确定是她主动向前辈挑明心意的?”
“自然。”
“她就不怕前辈真的恼了厌弃她?”
对面的琴师笑着摇摇头,一枚黑子在指间时重时清地摩挲,眼眸微垂:“她性情如此,怕是想不得那么多……你看这局,食之无味,弃之心伤,是该清盘重来吗?”
小姑娘听不太懂琴师的一语双关,也是直觉不对,便脆生生道:“以前辈的智慧,这盘局该是早已刻印在脑海里了,都说了弃之心伤,便是清盘重来,前辈他日偶尔想起来,难道不会复盘?”
“你说……当时我若是未曾下得这盘珍珑该是如何?”言罢,琴师才慢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