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风,数不尽的大小势力覆灭或者崛起,鬼角俨然成了榷崖山在外界的一杆鲜明的旗帜。
而作为旗帜的鬼角罕见的勾起一抹恶毒的冷笑,那些想要进入榷崖山却不得寻的人费尽心机的找到了鬼角,或威胁或乞求或讨好,鬼角冷笑的对所有找到他的人承诺,将亲自引领他们进入榷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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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敔流躺在树枝上,白色长发垂坠而下,黑色的衣袂被初冬的冷风轻轻拂动。
易世坐在一块大小适宜的石头上,他神思深邃的用一根木棍刨火,即便是这种动作他也做得温雅非常,橘红色的火光明明灭灭的跳动,在他的面容上晕出柔光。
他用隐晦的目光往上看了一眼,心中早已经有了一种猜测,但是他却从未提起或者去验证过的想法,但此时却不知道为何,心中有些骚动,或许是那垂下的白发在火光下太过柔顺,亦或是其他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在易世的心上跳动。
“你是榷崖山的精怪?”易世刚一出口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顿时脸色有些难看,但也仅仅只是片刻,他再次变回了往日的温雅。
苍敔流不用回头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偏偏要吓唬一番:“终于问出来了?怎么,如今不怕我杀了你?”
易世沉默了片刻:“我在你手里,怕或者不怕,又有何差别。”
苍敔流蓦地出现在下面将人按倒在火堆旁,冰凉的发丝垂在易世的脸侧形成帘幕,将透过的火光拉成尖锐的怪异的形态,形成一片暗影与光明。
易世无表情的任由此人一手握着他的脖颈,实则心中一阵剧烈的狂跳,他甚至可以看到身上这人锋利的睫毛与他因为埋在暗影中而变成了暗褐色的瞳色,这人的呼吸并非常人那般炙热,即便是在初冬也只是有些温温的,那双暗褐色的眼眸正居高临下的观察着他,深邃俊美的五官被光影分割得诡异且冷漠,猩红的薄唇勾着些微弧度。
两人沉默对视了须臾,苍敔流高大修长的身躯将人拢住,他缓缓往下压:“的确没有什么不同。”
“打扰了。”一声有些死寂沉沉的声音蓦然响起,令被苍敔流压在身下的易世一惊,立刻响起此时两人的动作定然很不雅。
苍敔流没有动,他在易世挣扎中加大了力度,甚至垂颈在他带着一丝不易见慌张的面容上轻吹了口气。他的白发将两人遮掩,远着看,仿若在亲吻似的。
鬼角依旧一张冷脸,声音略大了些。
“大人。”
看着易世脸上浮出晕红,苍敔流松手将人放开,站起身,温和的看着腰间挂着一柄长刀的鬼角。
“几年不见,连刀都会使了?”苍敔流挑眉看着眼,“这刀不错。”
鬼角走过来,丝毫没有看向从地上翻身坐起的易世,他将腰间的刀解下,声音依旧冷。
“这是为你带回来的。”他顿了顿,黑色的双角在暗夜中栖着冷光,“我不会使。”
易世看着这人头顶上的双角,这显然不是人类的模样,再看看这长角的人对苍敔流的态度,他暗忖:这个人的身份在榷崖山似乎要更高……
即便是相处了数个月,易世却没有得到这个人的名字,这往日觉得这并非什么重要的事情,在此刻看来却不是那么不重要了。
苍敔流看了鬼角好几眼,数年前从榷崖山出去的时候还是一副愤青要毁灭世界的样子,如今这样他还真没见过。
他不客气的将长刀接过来,银白的刀鞘与银白的刀柄,没有什么繁杂的花纹,朴素中却沉淀着一股暗含的厚重锋芒。
鬼角岁冷着一张脸,他双眼紧盯着苍敔流审视着这把刀的动作,有些紧张。
“锵”苍敔流将长刀出鞘,雪白的刀锋上流动着冷光,刀身微微上翘,曲线优美流畅 ,宛如顺着水中巨石而下的山中泉水,清澈中带着兵器特有的冷厉,它不同于其他刀剑的血腥煞气,仿若铅华洗净般,但是那锋刃上的冷光却能破开所有金银玉石与魑魅魍魉。
“好刀。”苍敔流将长刀回鞘,“可有名字?”
“似乎叫做银极”鬼角有些迟疑,他倒是没有在意那么多,“我从半尽那里拿过来的,没有多问。”
“这名字与这刀的确相配。”苍敔流颇为满意。
“银极长刀?!”这两人稀疏平常的态度立刻引来了一旁易世的失声,“那不是一直供奉在初家么,怎会在你手中?”
初家的祖上曾出现过一个惊采绝艳之辈,初家便是因为此人才一跃成为京都甚至整个国土之中也要令人仰叹的存在,而这‘银极’便是此人的佩刀,因杀人无数而血煞过重甚至影响持刀人的神智,由于血气过于浓厚,这才被焚香供奉。
“没想到竟然被你们拿到了。”易世神色怪异,他可以想象初家丢了这把刀将会何等混乱。
鬼角冷眼瞥了这个浑身没有一处不透露出完美的男子,他移开目光,望向苍敔流:“大人。”
“您要去试刀么?”他原本想要问提灯子大人接下来是否回九峰殿去,但因一旁还有个外人在,便没有再开口问。
鬼角的防备全然没有一丝遮掩,易世自然能看得出,扯了下嘴角便侧过身子不去看两人。
“不急。”他只轻说了这两个字,随后用温和的柔情的目光看向正翻滚着种种想法的易世,左手扶在腰间冰凉的刀柄上,一笑,“就此别过了。”
他的语调被拖长,狭长的浅茶色眼眸微微眯着仿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