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让整个人濒临崩溃疯狂。“哥,我…对不起…小菁没有…听你的…话……小菁今后不能…陪着哥哥了,还有…阳儿…你们要…幸福啊……”虚弱梗咽的声音到后面,已几不可闻。钟离然颤抖不已,轻轻举起手来,拭去小菁眼中溢出的泪水,“小菁,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挺住呀……”奈何,沾满温热鲜血的手,只将少女苍白的桃面晕染出抹抹红晕,美丽而刺眼。“哇!哇!……”阳儿的哭声从里屋中传来,不知是被外面的骚动惊醒,抑或是秋夜的冷凉。小菁身体的温度,渐渐消散在寒秋之夜;如同游丝的最后一缕气息,终究还是无声的在这冷秋的夜里,飘散无踪。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这段时间作者太忙,更的慢了,抱歉抱歉~
☆、第三十九章漩涡
原本渐渐平静下来的心湖猝不及防的被掷入一块巨石,原本渐渐沉淀下去的沙石有一下子翻涌上来,常朔的不知所踪,莫名其妙疼痛噬心的遭遇,阳儿的出生,还有现在小菁……一切的迷惘疑惑委屈辛酸乃至愤怒,一下子喷发出来,拧成一股灼烫的热流,冲得钟离然的大脑一瞬间空空如也,一切再一次泛起不真实的涟漪,淹没了整个世界,恍然如梦。如同身置幻境,肆意扭曲,无尽陆离,让钟离然压抑无措,几乎不记得怎么呼吸。他像是要抓住什么,又像要确认什么,轻轻唤了声怀里的人:小菁……生怕将她吵醒,然而,回答他的,只有秋夜的缄默和阳儿的哭声。许是时间久了无人照料,阳儿哭嚎的声音先是渐渐急促,随后又逐渐喑哑,煞是可怜,终是让沉浸在震惊和悲伤中的人渐渐从神志的溃乱之中苏醒过来。小菁呢?不是在怀里吗?不,不在了,是不再了呀……久蓄在眼眶里面的泪水不知是否已然干涸,只让钟离然感到很热,很胀,很痛,却空空如也,什么也发泄不出。似乎有什么本来就破碎的东西彻底湮灭,连灰烬也难以留下一星半点,剩下的,唯有无尽而可怕的空虚死寂。阳儿,阳儿呢?对了,阳儿,在哭呢。
一旁的人冷眼看着成宇泽,看着他瘫坐在地,眼神空茫,怀中紧紧抱着死去的少女,不愿松开。婴儿的哭声响了很久,也没有引起成宇泽的注意,是因为他真的过于伤痛么?还是说那个婴孩……公西珏看着看着,突然提起兴趣来,鬼使神差开了口:“你儿子在哭,你听不见么?”钟离然闻言,抬起头来,一双眼眸直直盯着公西珏,其中色彩变幻复又平静,晦明变化,一时间,竟叫公西珏看不透彻。钟离然就这么盯着他,不发一语,诡异的沉默,钟离然的面无表情,使得公西珏心里突的一下,有什么呼之欲出,隐约着要从迷雾深处走出来,只是渐渐清晰之际,竟然让公西珏感到丝丝缕缕害怕的寒意。来不及细细思考琢磨,眼前略显单薄纤细的身影抱着女孩站将起来,小心翼翼,朝里屋缓缓走去。“做甚?成宇泽?”公西珏听到自己问,声音似乎有些底气不足。钟离然一顿,“在下欲将舍妹带回房去,不知王爷是否恩准?”钟离然的话语声像是在耳边响起,又如同从天边飘来的叹息,带着颤抖的平静。说罢,未曾回首,也不等公西珏回答,径自抱着小菁迈开有些沉重的步伐,沿着青砖道向里走去。白色的颀长身影从火把的亮光中重新回到月色的森林,平添一抹惨白苍然,同一个人,同一幅景,却截然不同了。青丝长衫光泽暗淡,整个人染上颓然哀伤的气息,脆弱欲摧。公西珏默默看着这道背影慢慢隐没在愈发浓重的夜里,如同随风而去,似乎再也抓不住了,一时怔住,殊不知,记忆在此时开始深深的刻录,乃至于眼前人的每一个举动,衣衫的每处皱褶,轻扬的每缕青丝,青丝淡淡反射的冷冷幽光,月光的光影明灭,格外明了清晰,无限延缓,凝滞结晶。浸透扎根在记忆深处,化成刺,遍地荆棘。
小菁,你也累了吧,睡吧,秋天之后,再无寒冬。钟离然轻轻将她放在床上,理好鬓发,掖好被子,在她的额上丝羽一吻,守候了片刻,初踏黄泉路,夜又太黑,还是要有人送送。他将哭哑嗓子的阳儿从隔壁房间抱过来,轻哄着,一同送小菁一程。婴孩感受到了父亲熟悉的气息,哭声渐渐平息下来,宅子再度归于平静,属于深夜的倦意却根本掩盖不去宅子里的肃杀与愈发浓厚的哀绝悲凉。钟离然再次从屋中出来,脸庞上,杏眸里,是掩盖不住的倦与恸。此时无声,秋已透。“王爷,罪责既由在下犯下,理应由在下一人承担,与这一众家仆内眷无关,还请王爷放过他们。”钟离然在公西珏面前站定,双手抬起微微作揖,垂敛的双睫掩去了眼中的情绪,叫人看不真切。公西珏知晓他此刻心中定然不会平静,然而面上却强自绷着一副波澜不惊的面孔,加上他之前被揭穿设计加害风桐时的那种无辜惊讶的样子,都让公西珏想要将他虚伪的面具撕碎,让人看看那一颗心,究竟是什么颜色。他转过头,扫了一旁的手下一眼,手下受到他的示意,迅速的进了屋去,将哭累了正在熟睡的阳儿抱了出来。钟离然猛地开始发慌,立即强制自己镇定下来,“王爷,您这是要做什么,稚子何过?为什么把他抱出来?”说着便要过去将阳儿抱过来,不料却被格挡开来。“这个孩子先养在本王这里吧,免得你成宇泽,就算在大牢里,又给本王翻出什么花样来。”“李公子之事,真真与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