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愿意多去理会顾铭琛的事情,看在迟锦瑟的眼里便成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漠然姿态,说话的口气便自然而然带了些许的不满和生硬。
“哥!”
“恩?”
“哥,你有没有发现,你变了很多?”
“锦瑟?”
“你变得冷漠,自私!二哥以前对你那么好,可是从我进家门到现在,明显的感觉出来你在回避他,疏离他,甚至漠视他,就是因为他一年前不经过你的同意突然下了决定让你去那样偏远的地方吗?”
“我。。。”
“我以为你是最懂二哥的人,你会理解他会帮助他分担扛在肩头的责任,我以为你会心甘情愿,没想到你至今还是耿耿于怀吗?”
“锦瑟,你觉得,我是记恨他把我调走?”
“难道不是吗?哥,你真的很让我失望!”
迟景然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亲妹妹会以这样的口气和他说话,会以这样的目光来看待他的所作所为,所有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却成为了她口中的自私冷漠。
那么,是不是其他人也是这么想?
爸爸,妈妈,哥哥,嫂子,锦瑟,他们默然无语只不过是觉得,错的那个人是他?
似是觉得自己说话的口气重了些,一席话完毕迟锦瑟便看到哥哥眼神闪烁飘忽,连带着心思也多了几分恍惚。
“哥。。。”
“。。。”
“哥。。。我刚才说错话了。”
“。。。”
“哥,你别不理我。”
“锦瑟,你是这么看我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今天故意和二哥对着干,从小到大你又不是不清楚,爸爸对待二哥有多么的严厉,你们俩每次犯冲的时候哪次不是批评二哥?我刚才就是一气之下才口不择言的,可是,你和二哥到底怎么回事?”
迟景然本以为他伪装的很好,在家人面前,在不认识的人面前,或者是在认识的人面前,他都刻意的忽略那些不堪的过往,努力的做出笑脸迎人的模样,尽量不去用仇恨的目光去看顾铭琛。
终究还是失败了吗?
没有回答迟锦瑟的问题,迟景然缓步走向阳台,院子里的那棵香樟树的树干又明显粗了很多,当年搬进来的时候它已经越过了二楼的阳台直冲楼顶,10多年过去,更是显得粗壮挺拔,连延伸出来的枝蔓都奋力的够到了阳台这边,香樟叶枝叶繁茂,冠大荫浓,即使秋意渐浓却依然泛着淡淡的樟脑香。
顺手摘下已经略微泛黄的树叶,迟景然沉默的看着远处的灯红通明。
到底怎么回事?
他怎么开口告诉锦瑟那样可笑又可悲的一夜?
他怎么开口告诉身边的人那一夜如凌迟般的痛楚?
他该用怎样的心情诉说?
然后是别人鄙夷的目光或者是同情的嘲笑?
明明是受害者的身份,却被人当做了冷漠自私不近人情,多么可笑的颠倒黑白,他尽可以想象所有的这一切是顾铭琛老谋深算的计策,是他刻意的示弱来博取同情。
而他,不过是无理取闹而已。
迟景然扶着栏杆不由自主望下去,不远处的树干下面竟然看到了顾铭琛的身影,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隐在暗处略微佝偻的背影,顾铭琛背靠着树干不知道在做什么,树叶轻轻吹了吹他竟然看到了夹在他指间明灭不定的烟头。
只是这么一眼,迟景然竟然觉得眼角鼻尖都泛着酸涩,顾铭琛这般寂寥萧索的模样,他曾经隔着窗户看了十多年的时光。
那个时候,他们一家七口人拥挤在沈阅霖特意批给顾铭琛的公寓楼里,小区门外对面的小花园有一棵大槐树,有时候,他上完晚自习回家路过便会习惯性的进去转一圈,寻找顾铭琛。
然后看到他隐在黑暗里面萧索的身影便会忍不住心里面的酸意和心疼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逐渐变细的腰,刻意压制着眼泪对说。
二哥,等我长大,和你一起承担。
时光辗转,多少残酷的现实总会显露出它原本 无情的面目,就如同现在,他甚至会觉得这样的顾铭琛太过可恨,太过卑鄙,却再也没有了当初惺惺相惜的彼此慰藉。
不知道什么时候锦瑟跟在他的身后双手搂在他的腰间,把头埋在他的背上撒娇一般的磨蹭。
“哥,对不起。你不想说的事情我就不问。
我知道这一年多来你肯定吃了不少的苦,你心里面肯定有很多的委屈,我没有站在你的立场上考虑你的感受,没有体会过你受的苦,我怎么有资格责怪你。”
迟景然转过身来把锦瑟搂在怀里,小姑娘这一年多来个头长了不少,头已经够到了他的肩膀处,踮着脚便埋在了他的脖颈间,他伸手摸了摸她随意挽起的头发。
“傻瓜,哥不怪你。”
兄妹间特有的安抚让两个人定下神来,迟锦瑟这才把埋着的头抬起来,双手搂在迟景然的腰间却还是舍不得松开,扭头的时候也看到了站在树下的顾铭琛,像是习惯了这种状态似的叹了口气。
“二哥又躲在树下抽烟了。”
“他不是戒了吗?”迟景然的问题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眉头微微皱起,刚刚看着的时候光顾着走神却没有在意他夹在指间的烟头,他明明记得他回国的那一年提了一次不许他抽烟以后,顾铭琛便再没抽过。
“不知道,好像是你走了以后便又开始了。哥,我总觉得二哥这一年来每一天都过得不开心。”迟锦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