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永萎靡地摇摇头,“陛下,天意不可违,我们君臣之间的缘分只能到此为止了。”
皇帝看着金山,心中非常遗憾。要是这道士能一直活着就好了,以后国库或者私库没钱了,就让他变钱出来。可惜啊!他命太短。
皇帝下旨,“来人!快!把流民们放出来,这些金子都发下去,不能让道长带着遗憾走。”
董永满足地笑了笑,“多谢陛下!发金子不方便,贫道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把它们都变成银子吧!还请诸位退开,让出位置来。”
董永勉力坐直身体,他念叨着咒语,一座金山,变成了一座更大的银山。皇帝派人把流民都放出来,每人发了几锭银子,让他们回乡。至于剩下的银子就挪进国库,户部会用这些银子买来春耕种子运往河东道,那些没有来京城的百姓也会收到春耕种子。
用银子□□耕种子,到时候一定还会产生各种贪污**的问题。但董永对现在的结果已经算是满意了,没办法,贪污**的事什么时候都有,他自诩是个有本事的男人,但是对这种事情也是束手无策。
皇帝让人给董永搬来一把椅子,董永窝在椅子的软垫里,看着他们忙活。称重,记录,放人,发银子,把剩下的银子入国库,这些事情折腾了一整天,一直从早上忙到了傍晚。
一个御前侍卫进殿禀告,“启禀陛下,剩下的银两已经放入了国库。流民此时正在皇宫外面磕头,感谢陛下把私库银子拿出来,让他们回乡过安稳日子。”
皇帝听到前半句满意地点头,但是听到后面一句他就愣住了。
“你说什么!什么私库的银子?”
侍卫感觉陛下的语气不太对,以为自己哪里惹到了皇帝,他战战兢兢地说道:“陛下,您发下来的银子上,有私库的印记,为了把印记磨掉,我们还专门找了银匠。”
皇帝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站起来抓住董永的领子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董永也懒得装虚弱了,他挣脱皇帝的手,从容地站了起来。“本尊乃是居住在傲来山,玄英洞的仙人。你不顾河东道百姓死活,把国库的银子挪走给宠妃建造宫殿,实乃昏君!本尊夜观天象,发现此事若不处理妥当,国将危矣!”
二郎神让他浮在半空,文昌帝君在他周围打上金光,还在他周围撒着香花。
董永这一身昂贵的行头被光一打,真的是非常闪耀了。虽然董永嫌弃金光和香花什么的略俗气,但是皇帝和大臣们都吃这一套,他们现在已经相信董永就是真的神仙了。
二郎神散发了一点威压,皇帝和大臣们都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董永淡漠地说道:“刚才的金银都是从皇帝的私库和你们的家中搬来的。为君为臣应当为国尽心尽力!尔等若是继续胡作非为,总有一天会国破家亡!我已经救了你们一次,不会再救第二次!”
董永的声音振聋发聩,直击灵魂,皇帝和大臣们吓得连连伏拜,“谨遵仙长教导,谨遵仙长教导。”
董永给二郎神和文昌帝君打眼色,他们三个看时机差不多了就离开了。
皇帝跪在地上磕头,他听到上面没声音了,抬头一看,董永已经不见,只剩下几朵香花在飘飞,最后落在地上也消失不见了。
二郎神,董永还有文昌帝君离开后,文昌帝君哈哈大笑,“太有意思了,太有意思了!以后要是还有这种好玩的事,你们可千万记得找我。”
董永遗憾地说:“唉!以后可能没机会了,我和二郎神要回灌江口了。”
文昌帝君说道:“别走啊!留下来喝酒嘛!我们还没庆祝呢!”
董永叹气,“不行啊!灌江口来了一个危险人物,我们得赶紧回去!”
文昌帝君非常理解地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便不强留你们了。”他小声跟董永说,“不论什么样的危险人物在二郎神面前都是面瓜,要不让他先回去,你留下多待几天啊!”
二郎神把他推开,“董永留下做什么?留下被你灌酒?你赶紧走,我们还有正事呢!”
文昌帝君不情不愿地走了,他还冲董永招呼,“你什么时候厌烦了二郎神就来京城找我,我罩着你!”
二郎神嫌他烦,拉着董永的手直接飞回了客栈。放在客栈里的东西已经收拾好,董永和二郎神去客栈取了东西,结了账,就直奔城门口。此时已经是深夜,城门已经关了,但这可难不住董永和二郎神。
他们走到城门附近,董永却看见钱宁安蹲在城门口。
“大晚上的,你在这蹲着干嘛呢?”
钱宁安站起来给董永行礼,“我离开皇宫后,心里觉得烦闷,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城门这里。”
董永看看高大的城门,他当时从这个门进城,现在也要从这里出城。城外应该还有他给流民搭的棚子呢!
董永说道:“流民的事已经解决,你还有什么烦闷的?”
钱宁安苦笑,“我一直以为,流民的事是下面的官员欺瞒皇上,没想到却是皇上的意思!这样的皇帝,这样的朝廷,我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留下……”
钱宁安对皇权的失望,董永不太能理解。他问钱宁安:“你打算好了吗?不当官了?”
钱宁安苦笑着摇头,“还没打算好,我嘴上说着失望,其实心里还是舍不得。我毕竟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一下子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