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客,总不好撇下他自己先开卧室门下楼,想了想,换上了昨天关豫给他找出来的一身运动服,站在阳台上做伸展运动。
关峰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出来的时候,正好抬头看见他,俩人对着笑了笑,打了个招呼。
“一起去跑跑吧,”关峰招呼他,“小豫赖床,不到十点起不来。”
“也好,”陈楼也在阳台上待的闷了,看他一身专业装扮,问:“去哪儿跑?”
“小区外面,”关峰说:“有塑胶场地。”
陈楼惊讶的看他一眼,转身小跑了下去。
其实陈楼上一世和关峰打过交道,第一次是关峰给关豫送东西,在他俩租的小居室内碰到俩人热吻,当场把关豫给拎回了家。那次关峰冷冷地扫了陈楼一眼,并没说话,然而眼里却是不屑和嘲笑。第二次是路鹤宁家里有事跟关豫借钱,那时候他和关豫的钱都用来买了房换了车,关豫的手头正紧,岑正又在国外没联系上,自然借不出。
陈楼知道后想让他拒绝,做好事帮人忙总要量力而行,二十万的数对当时的他们来说也是天文数字了。谁知道关豫竟然闷不吭声,每天早出晚归硬着头皮跟朋友借了跟家里人借。关家一份没出,关豫凑到钱已经是两周之后。陈楼冷眼旁观,心尖上恨不得凝出冰来,却被关峰约了出去。
关峰推给他一张卡,态度依旧冷淡,三言两语就说明了来意:他并不希望路鹤宁的难关是关豫解决的,路家是个无底洞,关豫帮了一次又一次,以后注定没完。他希望陈楼拿着这钱,去好好的表个态。
陈楼淡淡地问关峰你怎么不自己去。
关峰始终面色平静,却说了一句让陈楼感动至今的话,他说:“这件事,你最有资格。”
陈楼始终和关家不熟,一直到最后也没见过关家爸妈,也没踏进过关家的大门。然而即便这样,他也在心里却觉得关家人必定是很好的。当年事发的时候关峰从来没有难为过他,关家人对关豫所有的不满仅限于自家儿子一人身上。
而陈楼自己,也始终难以接受爱情至上的言论。在他眼里人的亲情友情爱情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更无从谈起如何取舍。如果真要论资排辈,亲人的付出远比一个半道相识的爱人要多得多。他一直希望的是三者兼顾,只是到底没能做好,起码对关豫的亲人上,他始终心怀愧疚。
——
冬天的早晨有阳光也不觉得多温暖,陈楼跟着关峰沿着小区外路一直向上,在一块规划好的塑胶场地内跑了三四分钟才暖过手脚来。
关峰回头看他一眼,笑了下说:“你平时可以跟着关豫多练练。那小子正事不行,锻炼身体挺上心。”
陈楼看他一眼,笑笑没说话。
关峰又说:“但是他这人情商低,脾气急,有时候心肠挺好但是搁不住嘴臭,你比他稳重,一些事上也别和他计较。”
“是吗?”陈楼笑着摇了摇头:“我和他还不太熟。”
“哦?有么。”关峰问。
“我俩是在岑正学长的宴请上认识的。后来他接触性过敏拿了一堆药,我正好学医的,就帮忙给他记了一下怎么用,这才认识。”陈楼道:“这次他叫我来也是为了帮忙,不过他很聪明,我随身拿着的考研英语,他看了两眼竟然就会了。”
关峰果然问:“你要考研?”
“是的,”陈楼笑了笑,“想要考研,想当个医生。老师帮我参谋了b大,打算明年九月份报名,不过听说挺难的,而且我是跨考,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平时忙的吃饭都得掐着点,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不踏实。”
关峰不说话了。
他喊陈楼下来的时候陈楼就明白他大约会聊些什么,说到底关峰虽然比关豫大,这会儿也不过才二十六七岁。陈楼三十来岁的芯子回头看他,即便不能看的透透的,摸个大概也没问题。
俩人一左一右又绕着小操场跑了两圈,这才往回走。
-
关豫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正站在门口不耐烦的耙头发。陈楼和关峰一前一后进院的时候他明显松了口气。陈楼愣了下,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是九点半。
关豫头顶上跟被鸟做过窝似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挂着膀子上,整个人要是脏点丑点再黑点,跟犀利哥也没什么两样了。
关峰皱了皱眉,脚步停顿了一下没说话,自己先进去了。
关豫也没看他,直接从台阶上蹦下来,对陈楼笑道:“哎你出去了?快上来洗洗咱开饭,我跟阿姨说了给你做面条了,鱼卤面炸酱面鸡丝面,你吃哪个?”
陈楼犹豫了一下,关豫又咧嘴笑笑,接着说:“一会儿咱吃完了我开车带你去逛逛,你不是一直想爬山吗?从这开出去就有座山,那边还有个农家乐,中午吃完咱再回来。”
“不行,”陈楼打断他,“我还有事。”
“有事啊?”关豫想了想,立刻说,“那有事咱就回家吃,下午我给你送回学校去。”
“……不是,我是说现在,我有事。”
关豫愣住,眨了眨眼看着他。
“我就不上去吃饭了,”陈楼说道:“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打我电话,但是我今天还有事,得先回去,衣服你帮我拿下来吧,这一身回头我转交给岑正还给你。”
“怎么,”关豫有些慌,“你连饭都不吃了?这么急?”
陈楼点点头。
“就吃个饭啊,也不是多麻烦……”
“说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