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太子态度坚决,他还是遵从命令。太子爷心思缜密,照着做,定然不会出错。这么想着,那侍从赶紧领了命下去办事。
其实那侍从不知道,从听到霍银山意图断容城粮草的时候,太子就大致猜到了宋禹丞的打算。
如果他没有猜错,宋禹丞多半是要去借粮。而他借粮的对象,应该就是凉城。而太子之所以让人往京里带话,不过是为了给宋禹丞一个更加名正言顺借粮的理由罢了。
毕竟,按照宋禹丞的那种“借”法,早晚得被上折子弹劾。有了这张条子,就不会再出现同样的问题。
大安有军律,非常时期,各军粮草可以互通。这条子一出,喻家军有粮却没到,那么问凉城借粮,就是理所应当。哪怕凉城知州想要弹劾,也找不到弹劾的点。
不过太子觉得,自己这做法,也不过是锦上添花。按照宋禹丞的性格,就算没这条子,也会找到完美的借口,让那凉城知州主动开口,承认是借粮。
所以,终究不过是他的私心罢了。只要一想到宋禹丞曾经的殚j-i,ng竭虑和苦苦挣扎,太子就总希望现在的他,能够真正恣意痛快一些。
而且算算时间,也是该见面的时候了,就是不知道,他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
另外,喻祈年,真是个很不错的名字!
这么想着,突然窗户那头有响声传来,太子循声望去,正巧看到自家海东青叼着什么东西飞进来,然后就怏怏不乐的窝在了窗边。
“这是怎么了?”
“追求媳妇儿,结果反而被媳妇儿当成讨饭的,还送了一块r_ou_。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奈何太呆萌,毫无下手的机会。”海东青怏怏的叫了几声,又重新趴好。
太子虽然听不懂,但是看模样也明白它多半是追求不利,所以郁闷了。
“都说她太小,是你太心急。”这一句话,说得一语双关。太子安抚的摸了摸海东青的头顶,然后就拿起旁边的书,悠闲的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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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这头暗地帮忙,宋禹丞却还并不知道,但是这不妨碍他在收到上京那头传来的消息后,感受到这送条子的人,主动递过来的橄榄枝。
原本他带人去借粮,还有点名不正言不顺,毕竟容城是众所周知的穷,自家城里产出更是少之又少,借了也未必能还。但是现在不一样,上京那头批了粮草,自己此去,就不是打秋风,而是战略需要。
更何况,自古就有城池之间互相借粮的这种做法,又有军律规定在后,他现在如此,也在规矩之内,自然也没人能说出些什么。
毕竟我们又不抢,等粮食到了,就还给你们嘛~
还真是省了他不少的事儿。
这么想着,宋禹丞的心情又好了几分。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上京这条子是谁批的?”
“据说是太子。之前容城这边就有申请粮草的折子,但是到了兵部,就给留下了,一直没人往上交。然后这次太子殿下听说爷您到了容城,就干脆让人给批了,说不能委屈了郡王爷。”
“不能委屈了我?”宋禹丞琢磨着太子的这句话,突然就笑了。
他觉得,这大安的太子有点意思,是个玲珑心思的人。只是不知道原世界里,他是怎么输给七皇子的。
不过宋禹丞在原身的记忆里搜索了半晌,也没有找到答案。
没办法,原身过去被吴文山困在后宅困得太死,对朝堂上的事情,几乎一片空白。除了知道最后是七皇子登基以外,其他一无所知。
不过这太子如果一直这么识趣,他倒是可以尝试和太子结盟。毕竟他是绝对不会让七皇子上位。因此这样看来,和太子结盟,反而是最水到渠成的关系。更何况,他母亲是皇帝的亲姐姐,他就是太子的亲表弟,表兄弟之间走得近些,也是顺理成章。
这么想着,宋禹丞叫了那传令兵,说让他有时间去查查,太子现在人在哪里,另外,有什么特殊喜好。
“爷,您难道想……可据说圣人属意的是七皇子。”传令兵有点犹豫。他是宋禹丞的心腹,虽然挂着传令兵的位置,给人的感觉,也是大大咧咧,头脑简单。但实际上内里也是心思细腻,并且在喻家军里地位不俗。所以知道不少秘密,觉得宋禹丞此举有点仓促。
可宋禹丞却用了一句话打消了他的迟疑:“你觉得那神算子送进京后,咱们和七皇子还能和平共处吗?”
“……爷高瞻远瞩,属下明白了。”传令兵神色一正,瞬间明白了宋禹丞这么做的原因。
接着,他赶紧告退,出去办事。这一阵子事务很多,他必须要好好安排。以免耽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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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二天一早,宋禹丞就带着兵去了凉城。依旧还是那身破破烂烂的军服,但是和上次去尨城要军饷不同的是,这次宋禹丞他们没有披麻戴孝,而是拉着车就过来了。平均每两匹马就拉着一辆车,看那架势,竟像是恨不得把一年的粮食都带回去。
凉城知州听到回报,顿时就冷笑了一声。
“这容郡王怕不是把我当傻子了,霍将军已经下了命令,周围谁都不许和容城商业往来。一会别开城门。就算他们耍无赖,都也不管。凉城可不欠他们什么,要是闹得厉害了,就上折子弹劾他意图谋反,发兵攻城。”
“纨绔里的一个流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