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不管他感情上如何,理智上都不会觉得带自己这么个祸害上山会是个好主意。
看这少年直直地杵在自己眼前,连头都不敢抬,似是极为不安。雨无正忍不住出言安抚:“既是答应了你,我自会带你走。”
霍改依旧没有抬头,不过紧绷的身体已然松了下来。
雨无正又道:“不过……”
霍改猛然抬头,盯住雨无正。他讨厌转折句型,由衷的!
雨无正轻柔地拂去霍改颊边的乱发:“我们山寨有规矩,凡上山的都必须递交投名状。”
“投名状?”霍改歪歪头,不解。他这可不记得自己写过这等设定。
雨无正笑着将霍改的短刀物归原主:“也不是很难,只要你手上沾点血就成。”
“歃血为盟?”霍改拿着短刀在自己白嫩嫩的指端比划。
“不是。”雨无正摇摇头,捏着刀尖,防止霍改一不小心把手给划了。
雨无正扫了眼地上的大汉道:“不是要放你的血,是要你放别人的血。这人也是现成的,你只要给他心口一刀就成。”
霍改不可置信的视线在雨无正和大汉间徘徊,嘶声道:“你不会是要我杀了他吧?”
雨无正点头:“正是此意。我已问过,那东方畜生只派了这么个人跟着你,只要处理掉他,你一旦上山就再无后患了。你动完手,咱们就动身上山。”
霍改勉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声音还是不可遏止地尖了起来:“难道山上的人个个手上都背着人命不成?” 雨无正耐心解释道:“能上山的,要么是兄弟,要么是兄弟的亲眷。你既不是我亲眷,自是只能作我兄弟。我兄弟个个都是刀头舔血的汉子,干的都是杀头的事儿,手上一点儿血都不沾可不成。你既是要入我山寨,以此为庇佑,自然须得先交上投名状。放心,等你上了山我不会再指派你干这活儿的。”
“我能作你亲眷么?”霍改的声音抖得像是秋风中的枯叶。
雨无正笑了:“你说呢?”
霍改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来,因为他很清楚――雨无正这么干是在太tm合理了。
只要自己动了手,他就有了自己的把柄,怀揣着彼此的罪恶和要害,这是何等的安心呐!万仞仑是他的附庸,他的爱宠,乖巧、柔弱、无害,自然有幸被他直接带上山。而自己呢?一个随时可能为山寨招来强大对手的阴谋家,他雨无正凭什么不防备。
“不杀可以么?”霍改有些绝望地问。
雨无正笑笑:“可以啊。”
霍改愣住,惊讶地看着轻易松口的雨无正。
“那就当我从未答应过带你走罢。”雨无正不急不缓地补上了后半句,转身便往外走。
霍改忙不迭地拽住雨无正的衣袖,心底那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被粗暴地掐了个干净,只余一地灰烬。
雨无正等的就是这个吧,不是他违约,而是自己拒绝。要是不能接受这种程度的血腥,又如何能接受整个山寨那血腥的谋生手段?与其到时反悔,不如让自己在现在做出决断。一个人干净地待着,还是加入他们那染血的团体。
况且这人已经被废了手脚,短时间内自己算是安全自由的,何处躲不得?雨无正替自己解决掉这尾巴,也算是还了情。
霍改看着那躺在地上的男人,茫然无措。杀,还是不杀?回家,还是被阻在这里?
雨无正有些不耐道:“有必要这么为难吗?当初你断别人小鸟的那股狠辣劲儿哪去了?况且这种助纣为虐的狗腿子本就人人当诛,你有什么好犹豫的。”
‘是啊,自己又不是第一回谋害人命,之前那万家的福缘不就是被自己一手设计死的吗?就差一步就能回归现实了,这时候才心软,未免太可笑!’霍改攥紧了手中的刀。
霍改缓步上前,俯视着这个任人宰割的大汉:‘这不过是虚幻的书中世界而已,这人也不过是个虚构角色而已,杀个怪有必要这么瞻前顾后吗?’
‘况且这家伙还是东方未明的人,只要他活着一日,必会衍生出无数意外。自己不是早就下定决心了么,回家路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霍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蹲下了身。
大汉原本惨白的脸色更是再无血色,惊惧地看着举起刀的霍改,拼命地扭动挣扎,许是喉咙受了创,惊恐地张大了嘴,却也只能不断发出大量气流涌过喉管的“嗬嗬”声。
雨无正一脚踩上大汉的肚子,稳住了这只不断扭动的小虫:“动手吧,以后你就是我山寨一员了。”
霍改将一口冰凉的空气深深地咽入喉中,眼中闪过一抹决断,缓缓地将刀插回腿侧,直起身子,冲雨无正笑得比哭还难看:“咱还是换个要求吧!杀人这活儿我实在干不了。”
“你不杀就算了。”雨无正笑了,就像之前他说“可以啊。”那时的样子。
霍改抓住雨无正的袖口,拽得骨节发白,手心生疼。
“你保重。”雨无正抬手,轻描淡写地划断了自己的衣袖,一步一步往门外走去。
霍改手里攥着雨无正那半截衣袖,死死地望着雨无正。
雨无正每走一步,霍改的脸色就更白了一分,霍改张了张嘴,终究还是闭上了。二选一,自己亲手放弃了去山寨的机会,自然再无反悔。
雨无正,你赢了。
瞪着再次空空如也的大门口,霍改并不后悔。人总得有点底线,若是他霍改真的亲手杀了人,纵然回了现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