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了,先回去吧。辛苦了,不好意思。」曲同秋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啊……好,好。」挂了电话,曲同秋解开围裙挂回原处,将做好的饭菜摆好了留给任宁远和客人,就关好门离开,不忘把钥匙塞回花盆底下。
他以为过来做饭就是受邀请留下一起用餐,而任宁远只是叫他来当厨子的,这一误会,不免有些尴尬。
回去的路上曲同秋买了个面包,在公交车上摇晃着把肚子填饱了,稍微有些空虚感,将手擦擦干净,便闭上眼睛瞌睡。
虽然很累,但仍然是想见任宁远的心情。任宁远仍然是往日的清淡冷漠,而他对任宁远一厢情愿的依恋,到了这种年纪,也不曾消退。不知怎么的,就无法入睡。
第二天便是周末,正逢中秋节,曲珂也从学校回到家,曲同秋打算带女儿去好的餐厅吃顿中秋团圆饭,而不是在家烧菜。
父女俩对着杂志上的广告商量了半天,曲珂说:「我们请任叔叔一起来吃饭吧?」曲同秋想了一想:「妳任叔叔可能会没空。他有很多事情和朋友。」「老爸你害羞什么啊,不约约看怎么知道。」被女儿推着,曲同秋笑着掏出手机来拨号码。电话过了一会儿才接通,一阵沙沙响之后,听得那边的男人「喂」了一声。
曲同秋忙说:「你好,是我,曲同秋。」「嗯。」「是想问你,今天晚上有时间吗?刚好过节,我们出来一起吃个饭。」对方顿了一顿:「不好意思,我晚上有事。」「啊,是和别人有约吗?」「嗯。」「哦,那好……」转头见女儿充满期待地仰脸看他,曲同秋只得说:「妳任叔叔没时间,他有别的朋友要一起吃饭。」曲珂有点失望:「啊,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是老爸最好的朋友吗?」曲同秋安抚地摸摸她的头。任宁远是他最好的朋友,不等于他也是任宁远最好的朋友。小孩子不明白这样的道理。
晚上父女俩出门,却被座无虚席的盛况吓了一跳。明明是离晚餐还早的时间,离家较近的繁华一带,那么多规模尚过得去的餐厅,竟然连一个空桌位也找不到,桌面一律放着订位牌。
家乡小县城的饭馆很少有满成这样的时候,即便逢年过节,只要去得早,就一定有位子。他们不知道在t城,这种日子不早早预定位子是不行的。
而没有自己的车也是不行的,想换个地方找饭店,公交车早已塞得门都关不上,路边还有一堆的人伸长了脖子等着抢占出租车。
整个城市似乎都人满为患。曲同秋带着女儿艰难地搭了几次车,倒也看到街边有几个小店的客人不是那么多。但也意识到,若想吃到口味正常的晚餐,在这种时候还能空着的饭店绝对是不该进去的。
让曲珂跟着自己挤了半天公交车,兜转了半天,竟然还是没地方吃饭,原来是为了逗女儿开心才想去高级点的餐厅,哪知道反而让她受罪,曲同秋觉得心疼起来:「咱们先回家吧,爸爸给妳做饭,将就一下,明天补偿妳,好不好?」曲珂懂事地乖乖答应了。曲同秋还是愧疚,摸了摸她的头。
在路边等着车的时候,裤兜里手机突然开始震动,曲同秋掏出来一看,来电的却是任宁远。
「啊,你好。」「你们在哪里?」「在路,我们马上就要回家了。」「没找到吃饭的地方?」「嗯,是啊,人太多了。」任宁远沉默了一下:「这时候回去太不方便。我离你们不远,这里有空位,你带曲珂过来吧。」任宁远说的饭店就在步行可及的距离,曲同秋带着雀跃的曲珂坐了饭店电梯上去,果然看到穿着深色上衣的男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正慢慢喝杯里的茶,漫不经心看楼下的夜色市景。
父女俩打过招呼,在他对面坐下,可供六人入座的桌子空间很是舒适,人与人的距离也恰到好处,桌上已摆好三套碗筷,开胃小食和包装雅致的月饼也是三份,曲同秋未料到任宁远会为他如此细心准备,顿时感激不已,胸口阵阵暖流。
「对了,你不是约了朋友吃饭吗?」任宁远示意他看菜单,而后微笑道:「他们俩有点事,不来了。」曲同秋「啊」了一声,才明白过来碗筷和小食都是那两位朋友的,自己和女儿只是填上这个失约的空缺。想到方才的自作多情,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忙把拿着端详的月饼放了回去。
点好的菜很快送上来,曲珂已经饿坏了,埋头吃得很是开心,曲同秋专心给女儿夹菜、拆蟹壳,手上忙碌,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很嘴拙。
结过婚当了父亲的男人,不能再像年少时候那样「老大老大」地叫着,没皮没脸地追在任宁远身后,中年人的亲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做得出来。
紧张起来就有点想抖脚,但又不礼貌,于是边剥螃蟹,边用小腿在桌下机械地来回蹭着桌脚。
剥了有大半只,发现任宁远在抬眼看他,微微皱眉,神色有些复杂,突然意识到自己反复磨蹭的是任宁远的腿,顿时全身僵硬。
「呃……」不等他想出话来化解尴尬,就听得身后有人说:「宁远,我们还是在这里吃饭吧。什么鬼画舫,摇得我受不了。」任宁远似乎有些意外,抬起头,放下筷子,曲同秋来不及反应,又听得另一个声音说:「已经约了别的朋友了?你这家伙动作倒快嘛。」曲同秋回过头去,来的是两个高大的男人,样貌都称得上俊朗不凡,一个面带笑容,纵然看得出心情不坏,眉眼也是隐隐的暴戾;另一个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