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父亲!”凌霄先是低低的呢喃了一声,声音却骤然拔高。
“您怎么来了?!”凌霄颤抖的问他,激动道:“您不能来这里的!”
这座本丸暗堕的力量这么强大,会把父亲也污染的!
闻言,三日月宗近还没来得及说话,半拖半抱着他的人就低头在他耳边轻笑:“为何他不能来?”
“你怕他出事?”
“又是你?!”凌霄悲愤的去拽三日月宗近的衣服,失去视觉,神识也丢了的他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只能凭着感觉行动。
“这一次你可误会我了。”三日月宗近含笑,亲昵的用下巴蹭了蹭凌霄的额发,在院中那位三日月宗近沉下来的目光中道,“他是自己来的。”
“是,我是自己来的。”院中的三日月宗近静静接道。
他直视着站在门口的三日月宗近:“儿子丢了,身为父亲,我自然要亲自找回来。”
“哦?是吗?”
看着怀里的凌霄因为一句话而感动不已,用尽一切办法也得不到他一点好脸色的三日月宗近脸色发青。
站在院子里的三日月宗近盯着凌霄越来越透明的身体,眼中的红意愈发渗人,他朝门口那位伸手:“把我儿子还给我。”
“凭什么?”对方冷冷问道。
“凭我是他父亲!”三日月宗近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说道。
“那抱歉呢,我也是他父亲,他也是我儿子。所以,不能还给你呢。”
“你才不是我父亲!”凌霄当即反驳,他不承认这个三日月宗近是他的父亲。他的血亲父亲只有一个。
秒被打脸的三日月宗近嘴角依然挂着笑容:“他是我的分、身,他的一切全都属于我。”
“凌霄吾儿,你要记住,你也是属于为父的。”
“我怎么不知道我的一切都属于你?”蓝衣的三日月宗近除了眼睛以外,再无其他暗堕特征,收敛了一切暗堕气息的他看起来就和上次来时没有什么差别。
他安静的站在那里,如月初升,分外高洁明朗,不染俗尘。
与黑衣的,仿佛他就是黑暗的三日月宗近简直天壤之别。
“自分离起,我就是独、立的个体,我的一切都属于我自己。”记起一切的三日月宗近格外认真自信,当初暗堕的三日月宗近费尽心机才将一个干净纯白的三日月宗近分割出来,为了他不被牵连堕化,三日月宗近可是彻彻底底的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断得一干二净。
现在说出这句话的三日月宗近可笑透顶,可是,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此时他体内的力量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敛眸,不愿多言:“把儿子还给我。”
“若我说不呢?”三日月宗近危险的眯起眼,“我很好奇,你哪来的勇气来反抗我。别忘了,你的命是我给的,现在,你的死活就在我一念之间。”
暗堕,接受了三日月宗近的力量,就代表他接受了三日月宗近的傀儡身份,生死掌控在三日月宗近的手里。从此,他的生死不由己。
“你!”凌霄听得愤怒不已,可他现在就是一个废人,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到。
“够了。”他盯着三日月宗近,“他对你已经没了用处,你又何必再抓着他不放?”
“呵。”三日月宗近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他没用了?”扣着凌霄的手又默默使劲,却突然抓了空。
手里空荡荡的感觉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三日月宗近知晓那不是他的错觉,而一直密切关注着凌霄动静的人也发现了。
在那一瞬间,凌霄的身体凭空消失了,虽然很快就重新出现了。
这其中代表的含义使得院中的三日月宗近眼神愈发凝重:“放过他吧。”
凌霄听到,身旁那人的呼吸陡然粗重,气息也有些不稳,挟持着他的双手也箍得他生疼。
“不要让自己后悔。”
“在我这里没有‘后悔’这两个字!”身畔之人说得又急又快,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一样,三日月宗近又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话到末尾,他已经恢复了平静。
“我不会后悔的。”三日月宗近直起身体,下巴抬高,站在走廊上的他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院中的另一个自己,强调似的说道:“我做过的事情,永远都不会有那种懦弱的想法!”
“懦弱?”
“好吧,你这样认为也行。不过,我不是你,我只知道,如果今天我不阻止你,我一定会后悔,抱憾终生!”
刀剑出鞘,三日月宗近第一次将刀刃对准了同类,创造出他的付丧神。
“你是要用我的力量来打败我?”
“真是可笑至极!”
“拔出刀就已经很勉强了吧?你现在还有力气杀我吗?”
“看在凌霄的份上,我可以饶过你的不敬,免你一死如何?”
那可恨的声音在凌霄耳边不断响起,对方不停的用言语来嘲讽嗤笑他的至亲,凌霄心中的恨意不断扩大,升腾。
这个人,怎能如此可恨!
害了他还不够,还要让父亲也……!
“废话少说,何必耽误时间!”
冷冽的刀风袭来,凌霄虚弱下来的感知只能察觉到一点微薄的凉意,然而就如三日月宗近所说,用他的力量来伤害他,当真是可笑无比。
三日月宗近后退几步卸去力道,抿唇紧盯着门口那个动也没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