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继续说啊。”大和守安定盯着他。

“那个女妖怪……呃……”他支支吾吾的，大和守安定不耐烦的道：“那个女妖怪怎么了？！”

“她，她……”加州清光声音越来越低，“她的指甲涂的真好看啊。”

“啊，安定你冷静一下！”加州清光猛地站起来后退几步，躲开大和守安定砍下来的刀。

“一个老妖婆而已，你就为了这个走神？！”大和守安定气红了脸。

“什么啊！我只是看她的指甲做得好看而已，想自己也弄一个，不行吗？！”加州清光听到大和守安定否定他的爱好，气势汹汹的反驳。

“那你好歹注意一下情况！”大和守安定握着刀，“你在守夜啊！需要警惕！这次只是着了火，如果是别的，妖怪来袭怎么办？！”

“妖怪来了又如何？！杀掉就好啊！”加州清光也朝他吼。

“你我无所谓，但是鲶尾出事怎么办？！”大和守安定用更高的声音吼回去。

“大和守先生！”鲶尾藤四郎听他们说起自己，连忙出声想要阻止两人争吵。

“安定，你是小看我吗？我难道还护不住鲶尾吗？！”

“万一呢？！要是有个万一，我们怎么向一期一振交代？！告诉他，我们粗心大意，害死了他弟弟？！”

本丸里那段最黑暗的时间，残存的刀剑多是独自舔伤，而弱点最明显，以至于早早的失去所有弟弟的一期一振为了解脱，多次主动代替加州清光二人出阵忍受折磨，虽然他是为了寻死，但的确帮了他们两个人，对他二人有恩。

后来事态多变，加州清光与大和守安定两人总未找到机会回报他，彻底暗堕之后他的弟弟也选择了沉睡，想帮也帮不了。

这次允许鲶尾藤四郎跟着他们也是因为一期一振的缘故，昨晚狩猎女妖，他们二人特意将鲶尾藤四郎留在了踩好的安全点。

鲶尾藤四郎不像他们，实力远远不足，他们可以去和大妖怪们正面刚，但是鲶尾藤四郎不能和他们一样。

守夜的安排也是为了照顾鲶尾藤四郎，加州清光与大和守安定一直在平安京周围打转，时刻监督着安倍晴明府中审神者的动静，如果审神者有机会离开，他们是一定要把鲶尾藤四郎送过去的。

加州清光哑口无言，他低着头：“抱歉，是我太大意了。”

大和守安定收刀入鞘，发出清脆的声音，他道：“知道错了就好。”

鲶尾藤四郎不知道他们二人与一期一振的渊源，有些无措的望着他们。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大和守安定将脚边的石子踢开，那双湛蓝的眼眸中倒映着火光起起伏伏，他抿着唇，唇线紧绷。

加州清光走到大和守安定身边，“安定，对不起。”

“以后多注意就好。”大和守安定淡淡说道。

加州清光还想说什么，嘴上张张合合，最后只简单的应了一声。

一时间，只有篝火哔啵作响。

深夜赶路对普通人来说很不方便，一是天黑视野问题，二是夜晚会有各种魑魅魍魉出没。

但这对凌霄与一期一振来说，根本算不上麻烦。

剑灵一身清冽剑意足够震慑周遭宵小，更不用说一期一振那毫不遮掩的堕神气势了。

裹在水球里的金鱼姬陷入了睡眠，水球被凌霄牵引着跟在他身后，泛着荧荧的辉光，就像随身携带的挂件一样。

一期一振沉默的跟在凌霄身后，视线完全凝聚在凌霄身上，偶尔那水球飘到凌霄背后，他那冷冷的目光如利刃一般，凭空刺得睡梦中的金鱼姬一抖，小金鱼在水球里翻了个身，引得水球飘走。

两人行动如风，夜晚无法成为他们前行的阻碍，凌霄中途停下来感应鲶尾藤四郎的方位——百鬼夜行的当晚，是他助力鲶尾藤四郎离开的，也因此，鲶尾藤四郎身上有他的灵力可以感应到。

“找到了。”凌霄站在山脚下，抬头望着黑乎乎的山林道。

“鲶尾藤四郎就在这座山里。”凌霄转头看向一期一振，“你能感觉到吗？”

一期一振默默的点了点头，他率先上山，爬到一半，回头看了凌霄一眼。

凌霄环顾四周，无言的跟了上去。

树林里，大和守安定对鲶尾藤四郎道：“鲶尾，你先睡吧，我再看一会儿。”

周围烧得只剩下他们原来躺的地方还干净一点，蹲在火堆旁的鲶尾藤四郎摇了摇头：“大和守先生，我不困，我都睡了半夜了。”

“大和守先生去睡吧，这里，有我和加州先生一起守着，没问题的！”

加州清光闻言抬头附和：“安定你去休息吧，这次我一定不会再大意的！”

大和守安定叹了口气，刚想说什么，却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他对两人示意警惕，三人神色一整，都摸上了腰间的刀柄，蓄势待发。

脚步声越来越近，加州清光慢慢的挡在鲶尾藤四郎前面，利刃缓缓出鞘。

“鲶尾！”树叶沙沙作响，从黑暗中走出了一期一振。

鲶尾藤四郎顿时惊喜道：“一期哥！”

他想扑过去，加州清光却挡住他，鲶尾藤四郎奇怪道：“加州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