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当他面哭了。李明睿只是把他抱在怀里，亲昵地搂着。

为了面前这个人，抛掉所谓的尊严，又算什么呢？

可是后来……

李明睿正想着，开锁声传来，他坐直身子，看着进来的男人，温和的笑容掩饰了全部的情绪：“辉辉，我做了饭，一起吃吧！”

男人在门口站了片刻，才换了拖鞋走进厨房，看着早已准备好的烛光晚餐，以及倒好的红酒，眸光略微复杂，他扫了眼李明睿拿碗筷的身影，坐在桌边。

李明睿端起红酒，举到他面前，微微一笑：“十周年，干杯！”

男人看了他片刻，沉默地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下去。

李明睿轻声道：“没想到一晃已经十年过去了，本来想约你去法式餐厅的，想到你或许不方面露脸，就在家里做了，尝尝这道咖喱鸡肉味道怎么样，这是我研究食谱做出来的，还没尝过。”

“还行。”男人尝了一口。

李明睿顿了顿，问道：“最近胃病犯了吗？少喝点酒，不要为了应酬不顾身体。”

“嗯。”

室内开始异常的沉默，他们已经五天没见面了，李明睿有心想说点什么，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共同话题，只能默默低头吃饭。而对面的男人吃着桌子上的饭菜，味同嚼蜡，明明是很美味的食物，却一点兴致都没有。

他吃了几口就站起身，“我走了。”

李明睿一愣，劝道：“再吃一些吧，今天不要让别的事打扰我们的纪念日。”

“不想吃。”一点犹豫也没有。

“这是我们的十周年……”话还没说完，男人终于将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彻底爆发，“十周年？我还以为过了二十年三十年了呢，李明睿你真的让我很乏味，看到你我就泛堵，哪个正常男人会成天成天窝在家里每天做饭洗衣服到扫房间，和你在一起我还不如找个保姆。”话说出来他有些后悔，可是毕竟说都说了，再说他嘲讽李明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于是也没有开口解释。

李明睿微微一笑：“我也觉得我蛮不正常的，很早以前我就不是正常人了，难道你不知道吗？”从几年前开始他便要时不时地要去看心理医生，不然他很难坚持到现在，而去年开始他为了宣泄压抑的情感逛了好多次夜店，然后染上了毒瘾……对方只知道他约见心理医生，却对夜店的事毫不知情。

男人受够了他万年不变的笑脸，他一直就觉得李明睿心理有病，或许连神经也有病，愤怒之下一把掀翻桌子，碗碟玻璃碎了一地，两个人的裤腿都溅上了菜汤，他却不管不顾转身就走。

李明睿看了眼满地狼藉，那是他一下午的成果，“辉辉，你……”

“别再叫我这个名字，你还让我提醒你几回？”他愤怒地转身，“李明睿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我都改名字几年了你还记不住，你不会看电视么？不会看娱乐新闻吗？你面前的是林亦然，别再管我叫林辉，还要我说几遍！”

即便到了翻脸的地步，李明睿脸上还带着浅淡的笑，是啊，林辉早就不在了，自从他红了之后，就改了艺名林亦然，世界上大概只有自己，还心心念念着林辉了，他心里揪得难受，林辉啊，阳光明朗的少年，怎么就没了呢？

面前俊朗的男人虽然容颜依旧，却早已不是那个他深爱的少年了，是影帝，是拥有无数粉丝，连获两届金奖的影帝，如今已经红透半边天的地步，只要看电视，只要上网，关于他的电视剧电影以及广告就放个不停。

林亦然是人人仰望的，只有林辉是自己的。

林辉对于林亦然是屈辱的、是丢人的，是恨不得抹去的记忆，而对于李明睿来说，是唯一的救赎，很多个夜晚要靠着过去的回忆，才能支撑下去。

“李明睿你想怎样，趁早说清楚了，你知不知道每次想起你都让我很不爽，我欠你的钱已经还给你了，是，我承认你对我很好，在我最糟糕的时候帮过我，可那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那些糟心的事。这都什么时代了，你至少得跟随潮流吧，你看看你穿的，你看看你的头型，土得掉渣。”

“我穿的衣服是你给我买的，这个头型你说过好看。”

“这衣服都被你洗变色了，你都穿几年了，啊？就这头发几年前就不流行了，走大街上你也不怕人笑话。”林亦然说着冷笑道，“不对，你当然不怕别人笑话，成天在家里憋着，除了我还谁能看啊？你不诚心各应我呢吗？”

李明睿略微带着歉意地说：“我不是故意让你心烦的，只不过今天是纪念日，我又……有点想你，就想和你吃个饭。对不起惹你厌烦了，以后不会了。”其实今天之后，再也没有以后了。

林亦然气不打一处来，李明睿卑躬讨好的样子还不如和他打一架，永远都是这样，一副包容忍受的样子，让人憋气得不行。他转身就走，不想在这个让人窒息的环境呆下去。

他开门的刹那，身后传来一道问询：“辉辉……你，还爱我吗？”如果仔细听来，那声音有些哽咽，如果他这时候回头，会看到李明睿的眼眶微微发红。

林亦然低着头，他想斥责李明睿再次叫错了名，想嘲讽他，什么叫还？他只是控制自己的思维，只想字面的意思，不能多想，不可以多想！于是，他只是顿了顿，不做声，然后关门离开。

林亦然坐在车里，狠狠砸了下方向盘，心里太憋闷，扯了扯领口才算顺口气，他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