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接到我传来的消息之前,一切如常,千仓不会擅离职守,所以, 不要让他们发现有什么不对。多派些人手,假扮做工的进入酒楼、食铺和作坊, 左右马上开春了,也是时候该招收些做工的了。”
“r-u娘和阿姌,我会送到你这边,对外只说我要出远门,不放心他们孤儿寡母独自在家中,便托付给你代为照管。春笙,此番要委屈你了,你在这里,他们才不会起疑。”王鲲风愧疚地看着白春笙,这只傻河蚌自从和自己在一起,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两个人的婚期近在眼前,却不得不因为他的缘故将婚期延后。
现在还要让他留在这里,稳住那些皇后派来的眼线。
自始至终,王鲲风都不肯承认,那个母仪天下、被传为天下女子表率的女人,是他的亲生母亲,她是皇后,也是太子的母后,却不是他的母后。
也不知道这次回去,隔了十几年再次见面,那个女人还会不会像当初送走自己时那般,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了。或许,做了皇后,会装的更慈善大度一些?
“放心吧,那是你亲爹亲娘,虎毒还不食子呢,你也别把他们想的太糟了,再说了,你自己也说了,陛下今后会有许多子嗣,也不缺你一个,不会在婚事上为难你的。”白春笙笑了笑,低声凑到他耳边说道,“况且,就算皇后娘娘不喜欢你,你若娶了我这样一个身份低微的小妖,她不是更开心?总比让你攀上什么权贵人家的公子强吧?”
王鲲风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将有些必要的事情,还有码头、船队的事情都和他们交代清楚,约好明日送王大娘和阿姌他们过来,这才带着白春笙离开了。
“春笙,水盗那边的人……我已经暗中让他们北上了,你放心,我答应要与你一生一世,便绝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年节刚过,天气还有些寒冷,路边柳条上的柳芽儿畏惧寒风,探头探脑地不敢冒出来,街上的人家大多在乡下有亲戚,这个点大约都在乡下走亲戚,往日喧嚣的鱼街,难得的安静了一下,就像后世那些一到过年就变成空城的一线大城市一样,空旷的让人都有些不习惯了。
白春笙安静地任由王鲲风牵着他的手,慢吞吞地走在寂静的小巷里。他心里堵得慌,王鲲风方才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肯相信。
什么“让他留在这里牵制他们的视线”,什么“绝不会让自己陷入危机”,他不是单纯不知事的小妖,也知道王鲲风就是那种宁可自己在外面拼得头破血流,也舍不得让家人流一滴眼泪的性格,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为了自己的安危,而让他留在这里做这个靶子呢?
拿这个做借口,无非是想把他困在这里,不让他跟着北上罢了。
至于那些假扮成水匪的人,可能真的是被他暗中派到北边去了,他连这些人都派出去了,可想而知,这次回去,只怕不单单只是为了谢恩和求陛下赐婚这两件事吧?
可是,为什么呢?
不过是回去拜见自己的亲生父母,为何要弄得和深入虎x,ue一般?
他知道,一定是有什么危险,是王鲲风怎么都不肯告诉他的,也不会让他看到的,这个死要面子的猫妖就是这样,倔强的让人心疼。
偏又不忍心责备。
猫大爷可能也是有些心虚,见他不开口,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两个人就这么一路从鱼街走到了码头。
“码头风大,回去吧?”看到白春笙一言不发地站在码头上盯着结冰的河面,王鲲风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近乎哀求地开口道。
“王鲲风,不要以为这天底下只有你一个最可怜。”白春笙没有转身,也没有看他,慢慢开口道,语气中是说不出的冷寂,“最起码,你还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他们在哪里。你父皇虽然不喜欢你,可好歹也知道给你银子养大你,你母后或许不曾爱过你,可是,却也没有在你生下来的时候就立刻丢了你。”
“我们这样水中出生长大的水妖,很多都是像我这般,一出生,就是自己一个,没有父母,也没有亲人。所以,抱歉,王鲲风,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我自己的亲人,我自己守着,因为我不想再只有我一个人在这个世间了,如果你不在了,我一个人独活,又有什么意义呢?”
“带我一起,或者,从此不要再提你我的婚约。”白春笙转过头,定定地看着王鲲风。“因为我后悔了,我不想一个人在这里等着,希望或者失望,我都不要,我自己的东西,我要亲手抓着才放心。我自己的人,我也要亲眼看着才能放心。”
他想明白了,去他娘的龙潭虎x,ue,大不了小爷带着他们家猫爷去海上随便找个海岛隐居,难不成离了这个皇朝,他们日子就过不下去了?撕破脸就撕破脸,没有官府盖了大印的婚书,难道他们就不能做一对恩爱夫夫了?
上辈子他们那个世界,去民政局扯证的,有时候还不如离婚的人多呢。结婚证算个屁!没了结婚证,难道他们就不能做一对野鸳鸯了?听起来比合法成亲还刺激些